要说刚刚过去的这个冬天,谁是“顶流”?“尔滨”当仁不让。
蜂拥而至的“南方小土豆”,人手一根马迭尔冰棍和糖葫芦,挤满中央大街、索菲亚广场、冰雪大世界和哈师大夜市,点燃了这座冰雪之城。
这股子热闹劲儿,远不止流动在城市的街巷间。
从火爆全网的金句“宇宙的尽头是铁岭”,到去年的top1剧集《漫长的季节》,“东北文艺复兴”的热浪,席卷音乐、影视和脱口秀的舞台,当然也没有放过文学。
作为“东北作家群”的中流砥柱,迟子建被奉为当前最卖座的严肃文学作家之一。
代表作一年爆卖500万册与主流文学奖得主的名号,在她的身上得到了鲜有的兼容。
新作《东北故事集》,收录近三年创作的三则中短篇,首发当天即加印至10万册。
迟子建的“东北叙事”,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
01
1964年隆冬,迟子建出生于中国大地的最北端——漠河。
故乡东北,始终是其创作的母题。
以《额尔古纳河右岸》《伪满洲国》为代表的长篇小说,斩获“茅盾文学奖”等多项大奖,塑造了泣血的民族史诗。
在同为长篇的《烟火漫卷》中,谈及“尔滨”,她写道:“无论冬夏,为哈尔滨这座城市破晓的,不是日头,而是大地卑微的生灵。”
迟子建的乡土写作,有着无处不在的宽厚、仁慈与悲悯。在宏大叙事下,不乏血肉之躯的小人物面对生活的挣扎。
随书附赠的书签(正反面)
在新作《东北故事集》,迟子建放下了驾轻就熟的长篇,转而选用中短篇钩沉东北的历史。
在本书的后记《谁鼓舞了我》中,迟子建坦承,这次的自己是通过“不停地捶打和挤压它,不断地’收’,让一条河瘦身为溪”的写作方式,构建起叙述的信心。
《喝汤的声音》聚焦1900年由沙皇俄国制造的海兰泡惨案,述说哈喇泊家族三代人在黑龙江畔的生死传奇与爱恨情仇;
《白釉黑花罐与碑桥》,通过退休后喜欢上探幽和鉴宝的“我”,回望宋徽宗在五国城的幽囚岁月,牵出一场事关荣辱与兴衰的“穿越之旅”;
《碾压甲骨的车轮》是本册中篇幅最长的,以晚清罗振玉所藏甲骨失散为引,围绕开影楼的丈夫李贵的失踪案,探寻人性的*。
©️pexels
与一贯的诗意书写不同,《东北故事集》更像是带有魔幻色彩的悬疑剧。
三篇小说都内嵌神秘的“讲故事的人”,或是飘忽而至的摆渡人、江畔棚屋中的窑工,又或是没头没尾的邮件……
“套娃”般层叠的故事下,隐匿着家族秘史、利益纠葛与悲欢聚散,跌宕出命运的无常,吸引读者步步沦陷。
迟子建用错杂的笔触,为“硬核”的故事披上了魔幻的外衣,使历史的纵深和现实的荒诞得以重构。
“谁的一生没有几场梦魇呢?”日子总是被推搡着向前的,“无论是自然的还是人性的风雪,无论是历史的还是现实的歌哭”,我们都不能丢掉直面生活的勇气。
《东北故事集》正是迟子建穿过尘世的喧嚣,探幽穷赜,所洞察出的生命真谛。
02
关于东北的故事,似乎总也离不开风雪,留下的是严寒,是冷酷。
迟子建的文字,却有一股子力透纸背的温情。正如评论家张莉所言:“她以有情的方式构建了独属于她的美学。”
这支笔,可以燃起乡间最地道的烟火气。
晚炊时分的农家院子,“没风的日子也像有风,偶尔汤匙碰触瓷碗,这风声中就多了几声清脆的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