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历史的女人——第723期)说起三国地理,论兵家必争之地,基本人人首先想到的都是荆州。然荆州之地,固然重要,盖因魏蜀吴三家之争夺。但若论争夺频繁程度,以及惨烈程度的话,此地比荆州则更重要了,因为它先后让袁绍、公孙瓒、袁术、曹操、吕布都曾不惜一切代价来抢夺。今天笔者就和各位看官朋友一起来分享三国此地的风云历史。
此地就是兖州,兖州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夏商时期,已有兖州之名。不过秦朝统一天下后,废州设郡县,但到汉朝时期,以州为单位的地理划分再次登上历史舞台,据《汉书·地理志》的记载来看,把全国划为14州部,分别为司隶校尉部、徐州、青州、豫州、冀州、并州、幽州、兖州、凉州、益州、荆州、扬州、交州。兴平元年(194年),又分雍州。至汉亡,全国有十四州。兖州赫然在列。
兖州在历史进程中的变化也不大,西汉时期兖州的办公地点在濮阳,东汉时期则在昌邑,等于从今天的河南搬到了山东的山东菏泽市巨野县昌邑镇。管辖的地区,也略有变化,从西汉的6个郡国,到东汉增加为8个郡国,分别为陈留、东郡、任城、泰山、济北、山阳、济阴、东平。地域面积包括今天的河南东边和山东西南边。地理位置,可以说是非常重要,堪称“北方之荆州”。
曹操最杰出的谋士荀彧对兖州有过一个评价,或形容。最初,曹操试图立足兖州之地,荀彧是非常认可,并且积极支持的,他把兖州比作刘邦之关中和刘秀的河内,他说:“昔高祖(刘邦)保关中,光武(刘秀)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且河、济天下之要地也。”(见《三国志·魏志·荀彧传》)。
既然兖州的重要程度如此明显,难道只有曹操和荀彧看得到吗?当然不是,意图争霸天下的枭雄或人杰,其实都对兖州之地存觊觎之心。不过最强的两个人当属袁绍和曹操,早在袁绍和曹操在洛阳准备谋划大事的时候,他们俩有过一次交谈,袁绍问:
“如果起事,那个地方可以作为根据?”
曹操反问:“你觉得呢?”
袁绍这个人很畅快,就说:“我将占据河北,作为根据,然而渡过黄河占据河南,最后再图霸天下。”
结果袁绍这个人言行一致,后来逃离洛阳后,直接就来到了河北,并且完美地按照自己的计划逐步占据了河北之地。但是曹操当时却对曹操说,我觉得想成大事,人才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曹操这话,难道袁绍不知道吗?因此,从后来的情况来看,曹操对袁绍说什么人才之类的话,多少有避重就轻之嫌。因为在袁绍直奔河北的时候,曹操也离开了洛阳,但是曹操前往之地却不是自己的老家沛国,而是来到了陈留。古代起兵,多是回到故地,招募义兵,然后出来搞事情,问题是曹操之前就曾经“还沛国,募召合众”(此事在《三国志·蜀志·刘备传》注引《英雄记》中有记载)。
从这个行为来看,曹操在和袁绍聊天的时候,其实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划和野心,只不过他没有对袁绍说出来而已。结果曹操在陈留开启自己的霸业经营之路的时候,出现的困难比较多,袁绍对曹操也多次施与援手。当然袁绍帮助曹操,也是出于政治目的的,因为袁绍忙于谋图河北,当然不想中原出现别的霸主,对他不利。曹操毕竟是旧友,且兖州形势复杂,因此袁绍扶持曹操立足兖州,目的不过是培养一支自己的友好势力,牵制兖州之地的形势,以便让他有更充分的时间占据河北。正是在此情况下,曹操和袁绍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是处于同盟状态的。
但是在袁绍彻底平定四州之地后,袁绍和曹操的同盟关系就破裂了。因为袁绍要实施自己的第二步计划了,即“渡河而南”了。于是袁绍和曹操展开了最惨烈的兖州争夺战,即官渡之战。戏剧性的是,实力强大的袁绍最终败给了实力较弱的曹操。兖州依然为曹操所控制。
除了袁绍之外,曾经对兖州造成最大震动的人则是吕布,在兴平元年,曹操去攻打徐州的时候,猛虎吕布来没有根据地,但是兵力很强,恰好兖州的内部也出现了问题,即当初力推曹操的陈宫和张邈,对曹操的快速崛起,以及曹操在兖州的影响力感到了担忧。兖州的形势比较复杂,原因是张邈是兖州的正式老大,即朝廷委派的官员,而陈宫是当地的豪族,曹操来到兖州,最支持曹操是陈留豪族代表人物卫兹。那张邈虽然和曹操是朋友,但是在实际利益争夺面前,他内心大概也是不甘的。
因此,当陈宫对张邈建议迎吕布叛曹操时,张邈立即就答应了。不过按照史载来看,陈宫和张邈当时是想利用吕布的武力对抗曹操。这一次对于正在艰难崛起的曹操而言,是致命的危机。当时兖州之地,除了程昱、荀彧等负责的三座城外,其余各地全部背叛了曹操。曹操为了保卫兖州,火速退兵,和吕布进行了长达2年的惨烈战争,才最终从吕布手中夺回兖州,其中不易,可想而知,比荆州之地发生的战争可要残酷多了。
吕布之外,对兖州之地觊觎已久的人物当属袁术,《三国志·魏志·吕布传》注引《英雄记》记载:“(吕)布初入徐州,书与袁术,术报书曰‘……昔将金元休向兖州,甫诣封丘,为曹操逆所拒破,流离迸走,几之灭亡。’”
这一段记载是说袁术送金元休(名尚,京兆人),到兖州上任,但是到了封丘,被曹操的部队击溃,差点全军覆没。《三国志·武帝纪》和《三国志·袁术传》都记载了这次战役,即曹袁争夺封丘之战。
那么这里有一点疑点,袁术为什么要送金元休到兖州赴任,一般都认为,金元休是东汉朝廷正式任命的兖州刺史,去代替刘岱的。但是途径袁术之地的时候,却被袁术给控制了。为何呢?原因很简单,袁术借金元休插手兖州,继而控制兖州。目的是和袁绍帮助曹操控制兖州,形成对抗之势,要知道袁术和袁绍一直是敌对的。但是袁术对兖州的谋划和争夺,以惨败告终。
此外,远在幽州的公孙瓒也对兖州充满了占有欲。这事发生在曹操还没崛起之前,兖州还是一个充满机遇和纷争的地方。当时公孙瓒和袁绍都想插手兖州,增加自己的影响力和实力,于是各自都采取了措施,甚至都放出了特大招。
根据《三国志·魏志·程昱传》记载:“是时(初平中),(兖州刺史)岱与袁绍、公孙瓒和亲,绍令妻子居岱所,瓒亦遣从事范方将骑助岱。后绍与瓒有隙,瓒击破袁绍军……”
此处记载说明公孙瓒对兖州的觊觎之心,不仅是停留在念头上,而是付诸于行动,甚至比袁绍更直接,袁绍是把自己的老婆留在兖州为人质,但公孙瓒则直接派了一支骑兵过去驻扎在兖州地界,目的其实很简单,在合适的时机侵吞兖州。不过很可惜,公孙瓒这个计划被程昱给毁了。后来袁绍和公孙瓒发动了战争后,公孙瓒胜利后,就给兖州刺史刘岱写信要求遣返袁绍的老婆,然后与袁绍绝交。但是刘岱却听从程昱之谋,与公孙瓒绝交了。当然公孙瓒安排的兖州刺史单经也没有机会取代刘岱了。公孙瓒对兖州的渴望,最终成为泡影。
结语:兖州之地,在三国时期的地理意义,跟南方之荆州同等重要,甚至可能要比荆州更重要。兖州,北方的命脉之地,占据之,则决定了北方的发展方向。也或许正因此,才使得北方诸枭雄,基本人人都对兖州充满了企图心,但不管是实力强大的袁绍袁术兄弟、还是勇猛的吕布,抑或是威震边塞的公孙瓒,最终都没有获得兖州,因为对兖州有企图心的还有一位更厉害的枭雄,他就是曹操。曹操在击败了诸多竞争者之后,独占兖州,而兖州也成为曹操事业的根基。
参考资料:陈寿《三国志》《汉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