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前，学校党支部“心手相连·助力成长”党建品牌建设工程开启，每名党员教师对接一名帮扶学生。 “老师，我感觉你跟其他老师有些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就这样，小A闯进了我的世界。
国庆节值班，我拉开窗户，仰望操场上随风轻摆的国旗，有风吹了进来，我想起了我们的一次谈话：“老师，我数学这一科为什么总是学不好？”“我估计是你的基础知识有些不牢。”“从小学就这样，数学一直就没考好过，这次考试估计又考砸了。”“你还是学生嘛，会有很多次考试，一次成绩不代表一切，慢慢来，人生的路很长，当你觉得路很难走的时候，说不定那正是成长的上坡路。”“老师，同学给我取外号，我该怎么办？”“如果这个称呼还不错，你可以大大方方应答。说不定，你也曾给人家起过外号。如果这个称呼是带有侮辱性或攻击性的，你要学会坚定地怼回去，告诉你的同学，以后绝对不可以再这样。老师想跟你说，做人要大度，但也要守住底线。”
期末考试结束，我与小A谈心。“老师，按照我现在的成绩，估计高中是考不上了，数学又……”“不谈数学，我想知道这次考试考得好的是哪几科？”“生物，还有政治吧。”“我们来总结一下考得好的这两科……还有，兴趣是很重要的，学习过程中要更广泛地自觉培养学习的兴趣。追逐梦想的道路没有一条是平坦的，人没有压力，是干不成事儿的。别用今天的眼睛给自己建造明天的牢笼……”
跟小A甚至许多学生说这些，也会让我想起许多年前自己的初中语文老师。那时，她经常把我叫到讲台上领读课文。我担心被叫到，所以总是提前做好预习。虽然那时资源有限，信息相对匮乏，我们只有一本教科书、一本练习册，老师也只是多了一本教参。不过，每天就那样大声反复朗读课文，默写重要词句段落，即使有些枯燥，我们还是会乐此不疲。今天依然能清晰记起的内容少之又少，然而我永远怀念那位老师。她时常教育我们要树立远大理想，自信自强，找准自己应该努力的方向，懂得“得其大者可以兼其小”，提醒我们要从一点一滴做起，懂得“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接触久了，我发现小A有几分绘画天赋，素描和动漫画等都在学校比赛中获过奖。班级教室里的板报大多是她设计并与其他同学共同完成的。这让我看到了更大的希望：这朵蒲公英未来一定会飞起来。
去年寒假前的最后一天，放学铃声响后，小A跑到我办公室，从书包里拿出一幅画——由许多小方块巧妙组成的一个“福”字，这是她自己用铅笔画的。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用心，一定花费了很长时间。“老师，明天就放假了，再见面要等下学期了，祝你新年快乐。”说完，她转身跑了出去。看着画中的“福”字，我朝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今年7月，这朵蒲公英带着她的绘画梦想飞走了，我也开始了自己的暑期生活。
假期，我偶然看到一篇文章：蒲公英不怕风大。蒲公英的种子可以飞出不可思议的距离，尽管它们微小的像降落伞一样的绒球被吹散了。这种形状似乎不利于捕捉空气，因为大部分空气应该只是通过它，但研究人员发现，这些冠毛实际上创造了一个非常特殊的自己的“空气泡”，即使风很大，也能飞得很稳很远。
小时候我也玩过蒲公英。无论风吹向哪里，它都会起飞，我只能在原地注视着。其实，它们并不能选择落在哪里，能做的就是适应新的土地，并再次生长。
国庆节后，小A微信告诉我她在新学校生活的状况，说那里的老师很喜欢她，那里的同学很友好。“老师，最近工作累吗？学校前段时间的艺体节是不是很有意思？看看我的这些素描怎么样？”随后她发给我几张绘画作业。我一张一张放大慢慢看，没想到，几个月就有这么大的进步。我给了她大大的赞美，鼓励她继续努力，很快便收到一条回复：“老师，我一直都没说过感谢您的话……”
我知道，这朵蒲公英会飞得更好。蒲公英的种子不怕风，风越大飞得越稳。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每颗种子都成熟。
（作者系辽宁省辽阳市第五中学校长）
《中国教师报》2022年12月21日第11版
作者：佟 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