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我的强烈建议下,父亲会早早的买刚刚上市的红番茄,这番茄定规是不做菜,而是给我们做零食的。小时候江阴的番茄特别红、特别鲜洁,不像现在的番茄,许多是没有番茄味的,我们买的番茄小归小,好吃,也好拿,家里分完了番茄,口袋里装两个,手上拿一个,就开开心心的出门玩耍了,说好的吃一天的番茄,经历了几次恶狠狠的自我告诫以后,还是经不住馋的诱惑,在可怜兮兮的自我安慰中全部下肚了,番茄好吃呀。
那番茄轻轻一掰就是一半,黄绿色的籽囊,起沙的果肉,那时连里面的籽囊也是全部下肚的,尽管大人反复关照,吃了要拉肚子的,籽囊用手甩一下再吃,可急不可耐的我们哪里等得及甩?三口两口就下肚了,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番茄的味道,所以,自我安慰中这第二个就开始下肚了。等到第二个下肚,想想口袋里还有一个最大的,原本考虑晚上吃的,转念一想,等到晚上吃?口袋里早被压坏挤扁了,有的吃坏了的番茄,还不如现在吃了,省得烦不是?于是,这番茄就这样被彻底消灭了。
空口吃番茄固然好吃,当然敌不过外婆烧的番茄炒蛋,红红黄黄的,油亮亮、香喷喷、酸酸甜甜的,那真是下饭的头等好菜,我还最喜欢这汤汁水淘饭,出去行饭碗可以搭一碗饭。另外番茄鸡毛菜蛋汤也是我们喜欢的菜肴,不过吃来吃去,还是生吃番茄好哇。
初高中的时候,江阴本地来了一种粉红色的起沙番茄,更大、更肉实,而且味道也好。我们喜欢做最经典的冰凉番茄汁和冰凉番茄酱的。中午饭后,大人们午睡了,不要睡觉的我就开始张罗了:煤球炉上烧滚一吊子的开水,把家里珍藏的两个特大番茄,(足足有一个汤碗那么大),放入碗里,浇上突突煎的开水,顿时番茄上的那层皮就裂开来了,轻轻一撕,全部掉光,用卜刀切成块,倒上几调羹的白砂糖,放到大广盆里拌好,浸在我刚刚门口老井里吊上来的冰凉井水里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