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 禾
香港消费者委员会近日测试了市面上55款香水，发现全部样本检出最少4种香料致敏物质，其中23款更检出多达10种或以上的香料致敏物质；另有37款样本检出不同种类和浓度的人造麝香物质、11款样本检出塑化剂DEP。
日常生活中使用香水的人不少，但香水会导致过敏却并不多见。到底香水中哪些成分会导致过敏？哪些群体应尽量避免发生类似状况？
因高致敏性新铃兰醛被禁用
“香水主要由香精、酒精、水和少量增溶剂组成，其中，香气的产生来自香精。”化妆品领军企业伽蓝集团评香师樊喆鸣在接受科技日报记者专访时表示，香港消委会测试出来的香水中致敏原应该是来自于香精。
在2018年以前，欧盟法规中就规定，香精里常规有26种会导致过敏的成分，这包括茴香醇、肉桂醇、肉桂醛、香叶醇、香茅醇、芳樟醇等。
其实，香水含致敏物并不是新话题。早在2015年，欧盟还正式实施了修订后的化妆品法规中禁用和限用物质清单，增添了新铃兰醛（HICC）、苔黑醛（Atranol）或氯化苔黑醛（Chloroatranol）3种禁用化学物质。
新铃兰醛是从铃兰花中提取的含氧萜烯类合成香料, 是人工合成的香料，被用作调制铃兰香气；苔黑醛、氯化苔黑醛是天然香料橡树苔的两种核心成分，是穿透力极强的木香。纪梵希的爱慕香水、迪奥的毒药香水等都曾添加了新铃兰醛，而苔黑醛、氯化苔黑醛制成的经典香水产品中有著名的“香奈儿5号”、娇兰的蝴蝶夫人、迪奥的迪奥小姐等。
由于温和稳定的甜润香气，除了香水外，新铃兰醛还被广泛用于各种香型香精的调配，如香皂、洗涤剂、化妆品等。早在2012年，欧盟消费者安全科学委员会（SCCS）公布的关于过敏物质意见书表示，54种单一化学物质、28种天然提取物，共82种物质可归类为消费者已建立的接触性过敏源。表现最为突出的一个成分就是新铃兰醛，这次香港的检测中，有17款样本检出了新铃兰醛。
SCCS自1999年发表意见以来，已有超过1500起报告的新铃兰醛致敏病例，导致最多的是腋窝的多敏化和皮炎，其次是其他部位的皮炎。
与最年轻的患者相比，52—67岁年龄组的新铃兰醛致敏几率增加了3倍左右，并随着年龄进一步增长而显著下降。
SCCS认为，新铃兰醛是高致敏性的致敏物，在2003年就建议在化妆品中将其浓度降至200ppm，即0.02%，不过，0.02%也被视为不代表安全浓度水平。
欧盟还进一步警告说，欧洲人中有1%—3%的人会对新铃兰醛、苔黑醛、氯化苔黑醛3种成分产生过敏症状，导致皮肤发炎、出疹或干裂。
因此，欧盟从2015年起就正式禁止香水制造商使用这3种成分，并在2017/1410号法规明确规定：“从2021年8月23日起，任何含有新铃兰醛、苔黑醛或氯化苔黑醛成分的化妆品禁止在欧盟市场销售。”我国《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也明确表示，禁止新铃兰醛在化妆品中的使用。
香水引起过敏反应因人而异
据报道，欧盟还计划限制12种类似成分的使用，这包括柠檬和佛手柑中的柠檬醛、零陵香豆中的香豆酮、玫瑰精油中的丁香酚等，使其含量在产品中比例占0.01%以下。
巴西伯南布哥州联邦大学专家们的研究显示，70%的偏头痛患者在吸入挥发性物质25分钟后会出现头痛症状。其中，香水、空气清新剂、除臭剂所引起的反应尤为严重。对此，澳大利亚女作家凯特·格林威尔在她的《反对香水的理由》一书中表示，香水中很多配料成分都是合成物质，这些合成物往往也是因商业机密而不能公开。因此，无论是专家、医生，还是过敏症患者自身，都无法弄清楚不同香水具体会引起怎样的过敏反应。
特殊人群使用香水应更谨慎
香港消费者委员会提醒，不少香水的成分列表，都有标示所含香料致敏物质，所列出的香料致敏物质，排名越靠前代表含量越多。因此，消费者在使用前，应谨慎阅读产品标签，有助降低皮肤过敏的风险。除香料致敏物质外，香港消委会还从37款样本检出不同种类和浓度的人造麝香物质。樊喆鸣说，在很多文学作品或电视节目中，天然麝香都曾被塑造成宫廷的一种堕胎避孕药，其实这只是民间的一种说法而已。
塑化剂在香水中主要用于定香剂，保持香料气味等。有动物试验发现，长期大量摄入塑化剂，会产生内分泌干扰作用等。此次香港从11款样本中检出了塑化剂DEP，樊喆鸣表示，塑化剂广泛存在于人们生活中，其种类有很多，有些毒性高、有些毒性低甚至无毒，而DEP作为一种低毒原料来说，当含量低于一定程度时人体就算摄入也能在一定时间内代谢掉。
香港消费者委员会也表示，若长期或频繁使用香水，并习惯大面积使用添加香味的身体护理产品，要特别留意香水中塑化剂的含量。
“长期使用香水不会对人类健康产生危害，香精在配方初期就经过法律法规严格把控，已经降低了安全性危害，只要正确使用就不会有健康隐患。”樊喆鸣提醒说，“毕竟香水含有大量酒精和有过敏源的香精，直接喷在皮肤上有高浓度富集的效果，造成对皮肤的刺激。”
根据香水的属性，孕妇、婴幼儿，皮肤有炎症、溃烂或过敏者等要慎用香水。为此，欧美市场也推出了儿童或孕妇香水，香水不含过敏源，甚至不含酒精。“但是这26种过敏源里面含有很多花香组成，可以说是香精原料的灵魂，去掉后，弊端是香气很不完整、层次感不够，不吸引人了。”樊喆鸣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