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代的张小龙
1987年,张小龙考入华中工学院电信系。他是天性话少,也不太爱跟人打交道的性格类型,比较愿意一个人默默思考、研究一些东西,主要的兴趣爱好跟电脑有关,尤其是当有什么新技术新工具出现时。比如当时C语言发布不久,张小龙就开始自学C语言。
张小龙在大学里所修数学类课程全都在90分以上,看成绩显然是个聪明的学生,而且他的体育成绩分数也很高。
当时电信系有几台比较好的电脑,张小龙常常坐在电脑前,一边学习一边琢磨着如何实现自己的兴趣爱好。一旦深度投入,日夜颠倒也成了家常便饭。
张小龙的研究生导师向勋贤教授对他的评价是“喜欢捣鼓电脑,喜欢睡懒觉的年轻人”。后来,张小龙一个人一心一意地写Foxmail,基本上也是白天睡觉,晚上写程序。
其他空闲时候,他偶尔跟同学们一起踢足球,看录像,还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和朋友们一起到宿舍外的池塘里钓虾。在空旷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似乎能给予这些年轻人一段内心平静的时光。
与Dian团队的故事
1997年,张小龙发布的FoxMail,因为很“傻瓜”、很好用,被连续推上了“国产自由软件”的前几名。
1999年,同样是华工电信系本硕连读的学弟陈琦开发的BBS论坛的鼠标软件CTerm,因为很“傻瓜”、很好用而获评“国产自由软件”前三名。
在电信系热心的刘玉老师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在华工出版社出版了一本“口袋书”——《BBS与CTerm问答精粹》。
当时陈琦老师向刘玉老师建议:“您应该关注和帮助更多校友的作品,比如咱们电信系张小龙师兄的FoxMail软件”。
刘玉老师马上安装了FoxMail,体验感应该还不错,就给张小龙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大意是:这么好的软件,她愿意帮助出版正式书籍,以增加影响力,问张小龙是否同意授权。张小龙很快回信表示感谢,并愿意提供更多资料。
在华工BBS论坛上很活跃的刘玉老师邀请了两位文笔不错的学生网友,很快写出了《电子邮件与FoxMail问答》。随后张小龙对全书每一章每一节都进行了认真的审核。
2000年9月,该书顺利出版。此事成为张小龙与刘玉老师缘分的起点。之后,两人一直保持着通信。
2002年3月,根植于华科大电信系,刘玉老师组建起学生技术创业团队,作为本科人才孵化站,这就是之后闻名全国的Dian团队。不过Dian团队在成长初期,发展并非一帆风顺。如今Dian团队成果斐然,张小龙是见证人之一。
在与张小龙的通信中,刘玉老师和他聊过教书育人,也谈过发展困境,张小龙则送给老师庄子的书,劝老师放宽心态。在刘玉老师眼中,张小龙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人。
2008年,Dian团队承接的广东某项目结项,项目的最后一任组长徐飞本科毕业后在广州工作,距离张小龙所在的腾讯广州研究所不远。刘玉老师为该项目去广州出差时,带着徐飞一起来找张小龙。
饭桌上,张小龙听说徐飞已经毕业,就问:“有女朋友吗?”他腼腆地摇摇头。张小龙又问:“是不是你们老师管得太严了,不准你们在学校里谈恋爱?”刘玉老师忙解释:“没有不准,只是希望他们用找终身伴侣的认真态度去与异性相处。”
张小龙有点诧异,说:“买件东西尚要挑选,对象怎么能只接触一位就定终身呢?”继而劝老师不要过多干涉学生谈恋爱,他们在校园里应该有更多体验,在未来才会做出更加正确的决定。
张小龙这番“高论”,惊得刘玉老师目瞪口呆。后来Dian团队聚餐吃年饭的时候,刘玉老师也开始跟学生们一起打趣恋爱话题,可能是那时张小龙鼓励师弟师妹“校园恋爱”的建议,让刘玉老师记在了心里。
2011年10月29日,张小龙回武汉参加本科同学毕业20周年聚会,打电话联系刘玉老师,不巧刘玉老师在外地出差。
在电话里,刘玉老师极力建议张小龙去Dian团队参观,并请他给队员们进行技术指导。张小龙一开始拒绝了,但过了一会儿,他又联系刘玉老师,表示愿意临时做一场简短的分享,讲讲微信背后的产品观。
彼时微信3.0刚问世不久,连Android版都没有,Dian团队内仅一位有苹果手机的队员安装了。原计划分享20分钟,因为氛围太好,最后时长翻了一倍。从设计思维到用户洞察,到具体实现的种种技巧,在分享的过程中,现场气氛越来越活跃,张小龙也越讲越“嗨”。
这次分享算是关于微信产品观的演讲“处女秀”,过了8个月,张小龙在腾讯内部做了长达8小时的关于微信背后的产品观的演讲。
2015年,刘玉老师临近退休,开始转型做创业“红娘”,替华科大学子与投资人牵线搭桥,又自费请创业团队将张小龙和PPTV创始人姚欣当年的宿舍进行了装修。
2017年5月,华中科技大学校友会决定授予张小龙“华中科技大学杰出校友”的称号。得知这一消息后,张小龙表示自己离杰出校友还有差距,不肯接受这份荣誉。多次沟通后,张小龙依然婉拒,校友会的负责人着急了,不得不表示,如果张小龙不肯接受奖牌,校友会和校友都会质疑他作为负责人的工作。
最后,校友总会副秘书长刘玉老师带着奖牌专程飞到广州,将“杰出校友”的奖牌亲手交给了张小龙。“得这个奖我挺惭愧的,谢谢母校对我的关爱。”张小龙接过奖牌,谦虚地说道。
创造FoxMail
在广州入职了两家公司以后,张小龙开始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事。做出一款符合他心中满足用户需求标准的软件产品,是张小龙当时最想做的事。
1997年,张小龙在广州完成了FoxMail 1.0 beta(英文版),这是一款免费的电子邮箱软件,界面比较简单,按用户的说法,就是很“傻瓜”、很好用。FoxMail也因此一度名列“国产自由软件”榜首。
FoxMail的用户增长很快,某种意义上这款软件非常成功,之后张小龙要做的,就是不断维护和完善它,以及为这款产品寻找商业化机遇。而这一寻找过程成为FoxMail和张小龙事业上的转折点。
软件开发之初的工作是最具挑战性的,不分昼夜地写程序,不停地解决技术问题,很累人,但也很吸引人。
在视产品为艺术品的张小龙眼里,FoxMail是不带任何利益眼光的精心之作,他投入了全部的热情和当下的自我意识来创造和塑造它。但当一件艺术品完成的时候,艺术家的使命可能也行将结束。
当时有很多商业投资的机会摆在张小龙眼前,他犹豫、纠结,举棋不定。“只要有用户,有情怀就好了。”虽然张小龙一直这样想,但面对周围人的质疑、200万用户的期望、产品升级迭代的可预测性,张小龙一边以沉默回应外界的质疑,一边反复思考Foxmail究竟要有什么样的未来。
摸索了4年,张小龙感觉这条路要走不通了,或许得走一条别的路。带着无限伤感,他在2000年把FoxMail转给了博大公司。
微信的诞生
2005年,张小龙开始在腾讯广州研发部担任总经理。5年前,收购FoxMail的博大公司走向没落,在急速变化的互联网时代,这是常有的事。张小龙和FoxMail团队一起并入了腾讯。
当时面对MSN的强势竞争,腾讯总裁马化腾希望有办法可以使旗下的QQ邮箱发生改变,打垮Hotmail。
张小龙负责QQ邮箱团队,在2006年年初的部门会议上,他放出豪言:“我们要做一个最好的邮箱,7星级邮箱。”引起现场一片笑声。
从运营FoxMail那几年到进入QQ邮箱的最初两年,张小龙偶尔会有不自信的感觉,但以前的种种经历,在成长过程中都化作了经过打磨的心境,让他更冷静、更理智。
实际上,张小龙及其团队对QQ邮箱的优化变革,实现了一些此前未能在FoxMail完成的商业合作。
2010年年底,张小龙给腾讯总裁马化腾发了一封邮件,建议腾讯做移动社交软件。虽然腾讯已开发出移动QQ,但移动QQ更多是基于客户端的移植,顺应移动互联网的发展趋势,国内外其他的移动社交软件正在兴起,腾讯也应该做一款这样的产品。很快,这个想法得到回复,张小龙作为负责人,带领腾讯广州研发部开始这个项目。
2011年年初,微信iOS版上线,但用户增长并不理想。整个微信团队开始陷入自我怀疑。需求一设计一试错,再需求一设计一试错,就这样,在广州的办公楼里,张小龙和整个团队昼夜颠倒、几乎无休地一遍遍修改细节,以突破瓶颈。
众所周知,微信在之后的一次次更新中,增加了许多特色玩法:朋友圈、查找附近的人、摇一摇......。让微信更加立体、更贴近人性,这样用户自然会认可微信所开启并引领的功能性需求,这是张小龙提出“微信是一个生活方式”这一口号的关键原因。
在移动互联网领域,微信从一开始的社交软件,到现在又开辟了很多赛道,微信事业群在不断扩大。和十年前一样,现在仍然是一个急速变化的时代。
(本文摘自《解码理工男》,题目为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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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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