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河传内容概括,呼兰河传主要内容主干

首页 > 书籍文档 > 作者:YD1662023-05-13 13:43:06

《呼兰河传》是萧红生前所写下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同时也是她在读者当中最有影响力的一部代表性作品。然而近些年来,伴随着“萧红热”的不断升温,有关《呼兰河传》的“经典”性问题,学界内部也一直争论不休。《呼兰河传》讲述的是一个怀念故乡的凄惨故事,萧红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再次记忆起了呼兰小城的清晰印象,每一条街道、每一个风俗、每一个人物,都令她挥之不去、倍感亲切。故乡的“扎彩铺”,是她精神葬礼的预设场面;故乡“鬼节”的祭祀活动,是她魂归故里的招魂仪式;故乡的“后花园”,是她来世再生的最后希望。

《呼兰河传》是萧红“以自己女性的目光一次次透视历史,之后,终于同鲁迅站在同一地平线上,达到了同一种对历史、对文明、对国民灵魂的过去、现在、未来的大 彻悟。与之相辅相成的是,作品文本所呈现出的“夺人心魄的美——那种如风土画、如诗如谣的叙事风 格”,更是足以使其成为“经典”而不容置疑。

今天,我将从小城记忆、故乡叙事、文化寻根3个角度深度解读《呼兰河传》的文学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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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刻骨铭心的小城记忆背后是对故乡文化的理解宽容与情感认同

小说的第一章和第二章,作者用了洋洋数万言,去描写小城呼兰的自然景观与风俗民情,记忆精确之程度令人感到震撼,足以证明萧红虽然是身陷 香港,却执意要将自己的灵魂融入故乡,以实现其生前无法“回家”的人生遗憾。

①《呼兰河传》的艺术形式,无疑是属于一种“自传体记忆”小说

“自传体记忆”是一个心理学术语,意指“关于个人所经历的生活事件的记忆。”由于“自传体记忆”中包含了大量“个人生活的情景记忆”,故 “自传体记忆为自我的建立提供了基础,并维持着自我的连续感”,同时还会“影响着已经形成的自 我。”

萧红在《呼兰河传》中的“自传体记忆”,既包括她童年时代的“碎片”记忆,也包括她成年时代的 “经验”记忆;由于“经验”记忆的准确度极高,故它对“自我”成长的人生历程,具有不可忽视的潜在影响。

如《呼兰河传》开篇写道:“呼兰河就是这样的小城,这小城并不怎样繁华,只有两条大街,一条从南到北, 一条从东到西,而最有名的算是十字街了——大概五六里长。”这与 1930 年代版《呼兰县志》里的描述, 是完全一致的,城“中为十字大街,南北长五里又二分里之一。”不仅如此,萧红记忆中的呼兰街市,也 都能够得到历史资料的直接印证。

②故乡记忆对于萧红“已经形成的自我”,始终存在着一种强大的内在影响力

比如: 十字街上有金银首饰店、布庄、油盐店、茶庄、药店,也有拔牙的洋医生。那医生的门前,挂着很 大的招牌,那招牌上画着特别大的有量米的斗那么大的一排牙齿......其余的如药店的招牌,也不过是:

把那戴着花镜的伸出手去在小枕头上号着妇女们的脉管的医生的名字挂在门外就是了。 目前已有学者,对呼兰街市的店铺“幌子”,做过十分详细的考证研究,与萧红的记忆高度吻合。其中 “镶牙铺的门前挂着的幌子是用一块木板制作的人的牙床模型,在上面画着一个大牙床。模型高 40 厘米,宽 60 厘米。”同萧红说的一模一样。萧红是 20 岁时离开呼兰小城的,20 岁的记忆已不再是“碎片化”了;成年生活的经验记忆,才是她创作《呼兰河传》的精神源泉。

所以,学界把《呼兰河传》看成是萧红以“童年视角”这种看法有待考证,去讲述她记忆中的小城故事,这显然是一种违背科学定律的主观臆断。但有一点却是值得肯定的,即萧红背井离乡 10 年之后,她还能精准地回忆起小城街市的细微末节,可见故乡记忆对于萧红“已经形成的自我”,始终都存在着一种强大的内在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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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借助于乡俗文化去实现其“魂归故里”的意愿表达

《呼兰河传》的第二章,几乎全部都是描写呼兰小城的风俗人情,所谓“风俗”,是指特定区域与特定人群,在历史中沿革下来的生活习 惯的总和。萧红在其讲述民俗风情故事时,文化的认同感明显要大于批判意识,这与她“魂归故里”的愿望诉求,有着不可分割的必然联系。比如,“跳大神”是因为“大神是会治病的”,“那鼓声就好像故意招惹那般不幸的人,打得有急有慢,好像一个迷路的人在夜里诉说着他的迷惘,又好像不幸的老人在回想着他幸福的短 短的幼年。又好像慈爱的母亲送着她的儿子远行。又好像是生离死别,万分地难舍。”

而“七月十五日是 个鬼节”,人们“放河灯”,是为了给地狱中的冤魂野鬼托生去照明引路,尤其是“盂兰会”的“放河灯”,孩 子们“拍手叫绝,跳脚欢迎。大人则都看出了神了,一声不响,陶醉在灯光河色之中。”这段描写,怎么看都 有鲁迅《五猖会》和《无常》的影子。《呼兰河传》的风俗叙事,充满着虔诚与敬畏之意,即便是对于亡灵的 祭奠仪式,都描写得美轮美奂、亲切感人。

02: 思想的沉淀——回归理性的故乡叙事

萧红创作《呼兰河传》时,早已度过了她的青春叛逆期,经过坎坷人生的思想沉淀,她对故乡的认识 也更加趋于理性。

①认同故乡“下等人”的生存经验,这是萧红受鲁迅影响的又一表现

从启蒙思维或女性视角去解读《呼兰河传》,人们无疑都会找到验证自己判断 的诸多证据;然而《呼兰河传》故乡叙事的“民间”意义,恐怕至今仍未被研究者所真正理解。

萧红自己就 曾说过,“我开始也悲悯我的人物,他们都是自然的奴隶,一切主子的奴隶。但写来写去,我的感觉变了。 我觉得我不配悲悯他们,恐怕他们倒应该悲悯我咧!悲悯只能从上到下,不能从下到上,也不能施之于同 辈之间。我的人物比我高。” 萧红清醒地意识到,她已经被社会精英阶层所抛弃了,能够对她怜悯与宽容的人,也只能是呼兰小城的父老乡亲了。

“我的人物比我高”,表明萧红对于“下等人”的生活经验,开始有了重新的认识:他们经历了太多苦难的打击与磨练,早已形成了一种应对自然和社会的平和心态;他们坦然去面对一切困境的健康心理,是知识阶层所 不具备的精神素质。因此认同故乡“下等人”的生存经验,这是萧红受鲁迅影响的又一表现。

呼兰河传内容概括,呼兰河传主要内容主干(3)

②从女立场出发,以强烈的女性觉醒意识关注和揭示女性个人和群体的苦难命运

“小团圆”的悲惨故事,历来都是萧红研究中不可逾越的一道障碍,人们一直都认为,小团圆“仅仅因 为发育早、走路快、吃得多和不害羞,而无意识地触犯了千百年来文化禁忌的天条,而被虐待致死,而且 是当众赤身裸体地用开水烫”,她的悲剧实际上就是中国女性受迫害的一个缩影。

因此,通过小团圆的 悲剧,萧红从女性立场和女性意识出发,以强烈的女性觉醒意识关注和揭示女性个人和群体的苦难命运,向读者展示了一幅幅女性苦难生存的现实图画,表达了她对可怜可悲的女性人生命运的深切体验和 对造成女性苦难命运背后潜在的巨大社会毒害力量的批判。

单一性地看待小团圆的悲剧,的确令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大缸里满是热水,是滚热的热水”,小团圆“在大缸里边,叫着、跳着,好像她要逃命似的狂喊。”

我们当然可以把小团圆的死,理解为是“儒家妇 道、萨满巫术、道家妖言、与江湖野郎中等混融一体的愚昧信仰,民族政治迫害的集体无意识场景,以多种意识形态的邪恶力量呈现”。

但小团圆悲剧的真正原因,则是个人与“规矩”之间的矛盾冲突;而这种 “规矩”的构成因素,也未必就是男尊女卑的儒家观念(“祖父”作为儒学的代表性人物,他对小团圆的同 情就很能说明问题)。

③“规矩” 既是呼兰人的天命观,也是呼兰人的生存法则

毫无疑问,“规矩”就是一种传统,是民间文化的约定俗成,它对人们的社会行为,起 着非常重要的制约作用。小团圆的悲剧,是她不懂“规矩”的悲剧。一进入呼兰镇,周三奶奶便嘲讽她, “见人一点也不知道羞。”而杨老太太也附和说,“那才不怕羞呢!头一天来到婆家,吃饭就吃三碗。”小团 圆不懂呼兰人的“规矩”,这并不是她的过错;婆婆教训她要守“规矩”,其本身也没有过错。

正是因为如此,萧红才没有像学界那样,对小团圆的婆婆去兴师问罪,反倒是替她一再地开脱:“她一生没有做过恶 事,面软、心慈,凡事都是自己吃亏,让着别人。虽然没有吃斋念佛,但是初一十五的素口也自幼就吃着。 虽然不怎样拜庙烧香,但四月十八的庙会,也没有拉下过。”

不仅如此,萧红还告诉读者,为了给小团圆治 病,她从和尚那里求签消灾,请大神到家里作法驱鬼,先后花了五千吊大钱,几乎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 小团圆最终还是死了,呼兰人不仅 很快把她遗忘了,就连老胡家也“不大被人记得了”,惟独“规矩”却永恒地存在。在萧红本人看来,“规矩” 既是呼兰人的天命观,也是呼兰人的生存法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是她一生中最为深刻的经验教训。

萧红当年曾是呼兰“规矩”的叛逆者,但叛逆却并没有使她获得自由和幸福,相反倒是在情感一 再受伤的孤独寂寞中,发现了自己“灵魂的偏缺”。所以,她没有把小团圆的悲剧,提升到 文化批判的高度去加以认识,与其说是一种精神意志的衰退,还不如说是一种大彻大悟:小团圆因不懂 “规矩”而死,的确是死得有点冤枉;可“我”是在“规矩”里长大的,最终竟因拒绝“规矩”而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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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文化寻根:回乡无望的萧红,只能遥望着故乡的“后花园”

《呼兰河传》是萧红怀念故乡的故乡叙事,同时也表达了她想要“回家”的强烈愿望。其实自从离家出 走之后,萧红就没有断过“想家”的念头,尤其是在感情一再受伤以及民族危亡之际,她的思乡之情也变 得愈加地浓烈:“有点烦恼——也许这又是想家了吧!不,不能说是想家,应该说所思念的是乡土。

①《呼兰河传》的“后花园”意象,是萧红童年快乐的象征

萧红的离家出走,完全是她个人的率性所为:娇生惯养的生活环境,助长了她随心所欲的叛逆个性;“不太亲密”的家庭关系,又导致她同家人产生了严重的疏离感——所以执 意要离家出走去闯荡社会,是萧红青春期叛逆心理的表现,而不是她反封建、反传统的意志决绝。 正是抱着闯世界的美好理想,萧红在没有做好充分思想准备的前提下,开始了她艰难曲折的人生旅 程;并在经历了残酷命运的磨难之后,终于怀念起了故乡的“后花园”,以及她唯一的亲人“祖父”。

《呼兰河传》的“后花园”意象,是萧红童年快乐的象征;它给了萧红在人生不如意时,以最美好的情感记忆和最 强大的精神支撑:

我家有一个大花园,这花园里蜂子、蝴蝶、蜻蜓、蚂蚱,样样都有。蝴蝶有白蝴蝶、黄蝴蝶。这种蝴 蝶极小,不太好看。好看的是大红蝴蝶,满身带着金粉。 蜻蜓是金的,蚂蚱是绿的,蜂子则嗡嗡地飞着,满身绒毛,落到一朵花上,胖圆圆的就和一个小 毛球似的不动了。 花园里边明晃晃的,红的红,绿的绿,新鲜漂亮。

这段文字描写,很像鲁迅笔下的“百草园”,既充满着纯真的童心童趣,更充满着浓浓的思乡之情。“我”的童年是快乐的,再者,“后花园”也是“我”精神葬礼的最佳之地。

②“祖父”意象,既是萧红的“护花使者”,更是故乡文化的象 征符号

萧红一再强调她离不开“祖父”,表面观之是她怕失去了保护神;但 实际上“祖父”作为她故乡文化的崇拜偶像,在《呼兰河传》中表现得异常突出。第三章中有一段祖孙二人 的精彩对话,便精确地表达了这部作品的创作意图:

祖母死了,我就跟祖父学诗。因为祖父的屋子空着,我就闹着一定要睡在祖父那屋。 早晨念诗,晚上念诗,半夜醒了也是念诗。念了一阵,念困了再睡去。 祖父教我的有《千家诗》,并没有课本,全凭口头传诵,祖父念一句,我就念一句。

祖父说:“少小离家老大回......”

我也说:“少小离家老大回......”

.......

众所周知,《千家诗》里所收录的古诗有近两百首,可为什么萧红却偏偏只记住了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并把它融入到了“后花园”的记忆当中了呢?

答案恐怕仅有一个,那就是萧红真的想家了。

《呼兰河传》如此去描写,无非是要表达萧红的忏悔之意:“祖父”对她最大的人生教诲,就是不要忘记了自己的家和故乡;但是直到她临终前,才终于明白了“祖父”教她《回乡偶书》的真正意义。明白是明白了,可是已经太晚了!所以,回乡无望的萧红,只能遥望着故乡的“后花园”,渴望去寻找“魂归故里”的回家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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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

《呼兰河传》是萧红的巅峰之作。写作之时,萧红沉浸在对故土和儿时生活的无限感怀与怔怔思念中,故乡在万里关山之外,精神却在那里流连不已。同时,也融入了她对人性和社会的审视与思考。萧红通过“我”——一个单纯幼稚的小姑娘的眼睛,急切地倾泻出久贮于记忆中的印象片断,为读者摄下了一幕幕人间景象。孩童眼中的世界,毫不雕饰,自然质朴,却更能直入人心、发人深省。

《呼兰河传》是萧红最为成熟的长篇小说,也是 20 世纪的文学经典。 在萧红人生尽头,她充分发挥了自己艺 术的天才,同时真正领受了鲁迅的真传,运用了全新的写法,让《呼兰河传》无论在艺术形式的创新还是思想内涵的 挖掘上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小说写尽了小城生活的忧与乐,达到对现代文明以及国民灵魂的彻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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