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见口难开
沐熙是相当孤僻的孩子,自小就与周围人显得格格不入。开始上幼儿园时几乎每次都是哭着进去的,老师们从起初的耐心哄慰到后来的视而不见,小朋友也都不愿意和沐熙一起玩耍。之后的小学、初中,也都是独来独往,若一切照这样发展下去她以后的人生注定是孤独的。
或许是上天觉得这个小女孩太可怜了,不忍心看她如此封闭自己,便在中考结束后的那年夏天安排了一场足以拯救她灰暗人生的美丽遇见,据后来的沐熙回忆她变得这么好,全部和他有关。
那年夏天,沐熙跟随妈妈去看望住在乡下的姥姥。适逢刚下过雨,乡间道路泥泞不堪,车子一路上颠簸起伏,甚是折磨。就在快要进村时,车轮不小心陷进水洼里,无法前行。尽管尝试了很多次,可轮胎就是出不来,泥水却溅得到处乱飞,仿佛是一种别样的欢迎方式。
沐熙下车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推,车子却依然停在原地,焦急万分时,从远处跑来两三个男孩也加入了进来,其中一个男孩主动跑到了离水洼最近的那侧,大家一齐使力最终将车轮推了出来。当沐熙仔细看向那个男孩时,瞬间捕捉到了那双明亮得像黑色宝石一样的眼睛,此时弯成了新月的形状,笑得开心极了,却不曾注意到身上被溅到的泥水。
木熙和妈妈向他们道谢,得知他们就住在村里便提出载他们回家,男孩们笑着拒绝了,不一会儿就跑出去好远了。
“你好,我叫沐熙,可以和你们作朋友吗?”沐熙很想上前这样介绍自己,可是一向不怎么在乎别人对自己看法的她忽然意识到此刻自己的尊容实在惊悚,便没有了勇气靠近他们,尤其是那个有着宝石眼睛的男孩。
二.来不及说出口的自我介绍
沐熙见到姥姥特别开心,话也多了起来,姥姥希望沐熙能在乡下住几天感受一下这儿的风土人情,或许会开朗许多。她心底是愿意的,暗暗期待着能够再次碰到那个男孩,当看到妈妈点头同意的时候,她笑了,是在那种既渴望见到又害怕遇见的心情下才有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沐熙始终在家里陪着姥姥很少出门,她没有勇气去追寻心中所想,如果她有幸认识了那个男孩,结果被她吓得落荒而逃,那可怎么办才好?
假期快要结束了,沐熙也要离开乡下回到城里上学 ,临走之前她来到了姥姥经常提的河滩这儿,河滩边有高高的芦苇,看着芦苇随风摇曳着,仿佛在亲切地打着招呼。就在沐熙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那个令她害羞的男孩,下意识地躲进了芦苇丛中,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上次见过的那个女孩,你在这儿做什么?”男孩温柔地看着沐熙。
“逮……逮蝴蝶。”男孩没有揭穿这显而易见的谎言,反而平静地问:“你很喜欢蝴蝶吗?”沐熙顿顿地点了点头。
男孩心想着蝴蝶在这个季节很少活动了,逮到它更是困难。为了缓解尴尬,男孩脱口而出道:“你好,我叫乐熠,很高兴认识你!”
沐熙还来不及回复,就被前来找乐熠的几个男孩打断了,随后便被拖走了。远远地,沐熙隐隐听到一个男孩问:“你这个家伙是不是喜欢人家啊?”同时还有乐熠的回答:“开什么玩笑呀,当然不是。”
郁闷的沐熙终究等来了离开的日子,最终未能告诉男孩她的名字,心中感到丝丝的苦涩,却又多了几分庆幸,想着即便是不喜欢,也不至于令他讨厌吧,如果真的成为了朋友,或许在了解之后就讨厌她了,那就糟糕了。
三.也很开心再遇到你
尽管沐熙性格孤僻,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学习成绩,这似乎是她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她考入了市立第一高中,准备开启同样模式的高中生活,那便是继续做“独行侠”。
新生报到那天,沐熙被某些不厚道的男生起哄嘲弄,只因长了一些可怕的痘痘,还因此被封为全年级最丑的女生。本来沐熙也不在乎那些刻薄的评价,直到她再次捕捉到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是的,是那个叫乐熠的男孩,人群中仿佛一眼便能注意到他,他实在太爱笑了,能够再见到他,沐熙感觉这一切美好得像梦一样,女生们都发现了乐熠魅力超凡又性格亲和,借故和他搭讪,说说笑笑着。
“你好,乐熠。很开心再次见到你,我叫沐熙。”她也很想上前这样和他打招呼,可是想到彼此之间只有两面之缘,并不熟识,便打消了念头,自顾自回到了她的座位。
实际上,乐熠也看到了她,心底一阵悸动,从其他同学口中得知沐熙的名字,想着找机会和她说话。
“沐熙,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课间时,乐熠在很多同学都看见的情况下走进这个他人眼中的丑女孩。
沐熙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接触到乐熠视线的那一刻,她紧张了,她不敢在这么多同学面前自然地打招呼,只淡淡地说了句:“你好,乐熠。”
许是感觉到了沐熙的疏远,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或许自己令她讨厌了也说不定。而此刻的沐熙心中犹如有一头小鹿到处乱撞,她必须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让他人察觉此刻内心的汹涌澎湃才好。
四.关于青春的约定
“沐熙,给。”几天后,乐熠追上正往公交站走的沐熙。一只美丽的蝴蝶在透明玻璃小瓶子里扑腾着,那天,他陪她一起挤上了公交车。他们一起拉着吊环站着,彼此之间从未如此靠近过,仿佛一个转身就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沐熙手中紧紧握着那只玻璃瓶,她不敢相信乐熠会因为她随口说出的话就特意去捉了一只蝴蝶,也许他并不讨厌自己,或许,还有一点喜欢她?
因为不忍心看到蝴蝶在瓶子里被憋死,那天晚上,沐熙放了它。
“我把那只蝴蝶放走了,不过还是很谢谢你,乐熠。”沐熙打电话给乐熠,她听到了从话筒那边传出的温暖、甜蜜的笑声。
春节来临,沐熙随着妈妈去给姥姥拜年。这次沐熙明显活泼了许多,吃过午饭便跑了出去。只有她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作出的改变,当然有来自家人的爱与呵护,但更多的是心底深处的渴望,“新年快乐”沐熙想当面对他说,她想看到男孩脸上明亮的笑容。
她来到河滩边,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转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毕竟他们并没有约定见面,此刻真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沐熙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那个令她念念不忘的男孩,感觉比喜欢自己还要喜欢他,她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向他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