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这两年大家对花呗的态度变了。
还记得疫情最初一年,网上出现很多剪掉信用卡、关掉花呗的热门文章、视频,用抵制金融工具来表现拒绝消费主义、惩罚资本家的决心。然而几年过去,情况变了。
以最有代表性的花呗为例,在某社交APP上,年轻人为了花呗四处“接好运”:如果有人分享自己的花呗重新开通了,下面就有会有一群人接花呗重开好运;如果是分享花呗额度涨了的内容,下面就会有人接花呗提额好运。
难道这是要拥抱消费主义的前奏吗?显然不是。相反,大多数人是因为生活所迫、对未来收入充满了不安全感,才希望有一份信贷工具做资金周转的“备胎”。有一个词被频繁提到:安全感。很多人说:额度也是一份安全感,我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在充满不确定的环境下,八百上千的花呗额度,成了许多人应对未知的安全感来源。
近期,关于青年失业率的报道引发关注,国家统计局宣布暂停发布青年城镇调查失业率。背后的考虑众说纷纭,但关于就业、失业的问题已经实实在在地影响了很多待业青年。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4月,我国16-24岁青年人失业率达到20.4%。
平均学历水平较高的青年尚且如此艰难,更别提那些缺少专业知识和一技之长的在外务工人员了。
北京马驹桥,北方最大的劳务市场,曾经有博主这样形容:“马驹桥,北漂劳务工人来到北京落脚的第一站”,这里曾经是日结工的天堂,每天都有一堆等着“趴活儿”的人过来招工。
然而,今年情况发生了变化。在北京马驹桥的日结工们发现,今年的日子与往年相比艰难了不少。
一个在北京马驹桥做了好几年中介的人说,从今年开春以来,马驹桥临时工的日结收入都减少了50到100元不等。一个最直观的例子,如果去年保安的工资还有180元一天,现在只有130元不到。
关于降价的猜测,中介们也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马驹桥的人多了,钱自然就少了。
以前活多人少,只要你能干,天天有活干。有吃不完的苦和累,也有赚不完的钱。现在不一样了。
从活多人少到活少人多,从凌晨3点就有人吆喝招工到现在个把钟头没有喊招工的,偶尔有工头招一两个人,瞬间围上去一堆人,价格分分钟被拉下来。
工头压价不压量,一个工人当三个用,把人当机器使,至少工作10小时,恨不得你连轴转。干一天,休三天才能歇过来。即便是这样,依然有人抢着干。
简而言之一句话,马驹桥的钱更难赚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哥,好几个活都卡在了年龄这关,已经好久没有收入的他非常沮丧,他说自己现在只能靠花呗硬撑着。
他有500元花呗额度,大部分时候他会用这个额度去买简单的一日三餐,等拿到工钱后立马还掉。他说:明天的活还没有着落,幸好剩下的额度够买几天馒头吃的,只有还有口吃的,就在马驹桥再等一等机会。
老大哥还开玩笑说,花呗信得过我,今年我的额度涨了一些,“虽然不多,心里也感觉踏实些。”。
疫情之处,大家意识到了储蓄的重要性,觉得用花呗、信用卡导致自己存不下钱。有一阵子,关闭花呗、剪掉信用卡的一些列操作在社交平台相当风靡。
渐渐地大家回过神来,需要戒掉的不是信贷工具,而是不理性的消费观念。所谓的关掉花呗、剪掉信用卡也并不能让自己过得更好,相反还少了很多薅羊毛的机会。在遇到资金周转不开的时候,也少了一个后手。
《奇葩说》第三季辩手罗淼曾在微博分享过一个故事。他认识的一个装修小老板,疫情最严重的那几个月收入全无,一家人吃饭生活只能靠花呗,给工人发工资靠的是借呗。好在现在慢慢恢复了,生意又能重新开始。
事实上,自疫情以来,为了撑下去,很多人卖房卖车,四处借款。能从亲朋好友那里借到的是极少数,多数人都能靠花呗借呗这样的借贷工具应急。
不少人才意识到,当你被迫接受陷入负债、生活亏空时,还有一份花呗额度是何等重要。
花呗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比起一键关闭花呗,更多人开始关注如何更好地发挥这些工具的价值。
比如利用花呗的免息期先应付日常开销,手头的先拿去理财多赚几十天的利息。
说到底,花呗只是工具,如何使用是看个人,自律者才能收获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