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游千里外,高卧七盘西。
山月临窗近,天河入户低。
芳春平仲绿,清夜子规啼。
浮客空留听,褒城闻曙鸡。——沈佺期
赏析:沈佺期(约656一714),字云卿,相州内黄(今河南)人,高宗上元二年(675)进士。曾任给事中、考功员外郎,因贪污被劾。武则天时,依附张易之,张被*,他流放灌州。中宗时召回,为起居郎,兼修文馆学士,官至中书舍人,开元初去世。他和宋之问齐名,都是唐初重要的诗人,时称“沈宋”。
赏析:这是一首旅途中的情景五律,作于作者远游入蜀途中。
首联“独游千里外,高卧七盘西”。说作者独自一人被流放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此刻夜宿七盘岭(今四川广元东北百里之外)。“独游”显示无限失意的情绪,而“高卧”则不仅点出住宿在高岭险关之上,更有东晋谢安“高卧东山”的隐游意味,进一步点出失意的境遇。
次联“山月临窗近,天河入户低”。即写夜宿所见的情景。月亮仿佛就来到了窗户跟前,银河好像就要流进所住的房门,远景变成了近景。那“高卧”除了“调侃”之外,真的还有点高了,因为在七盘岭上。
劲联“芳春平仲绿,清夜子规啼”。是写夜宿山岭中的观感 ,抒发“独游”的愁思。“春芳”和“子规啼”表明时节是暮春。作者望着浓绿的平仲(银杏树),听这悲伤的杜鹃声,虽然面对的是百花齐放,百鸟齐鸣,但只选择了银杏树的绿和杜鹃鸟的啼,一则代表了江南的名木、四川的名鸟,表明作者远游已快到蜀地了,二则寄托了作者的离愁。此时此景,独宿异乡的愁思和惆怅油然而生。
尾联“浮客空留听,褒城闻曙鸡”。抒发作者夜宿山岭的感概。“浮客”即游子,作者自指。“空留听”承“子规啼”,写作者正沉浸在杜鹃悲啼声中辗转不寐时,从岭下褒城镇传来了报晓的鸡鸣声,自己又要上路了。这七盘岭上的不寐之夜则更加引起作者对关中故土和豪华京都的不胜依恋。
本诗是初唐五律的名篇,格律已臻严密,但尚留发展痕迹和齐梁余风。通篇对仗,文笔流畅,写景抒怀,善化古意,读起来富有情趣和意境。在初唐诗坛上,是有较高的艺术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