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ling 中文是什么,darling翻译中文是什么意思

首页 > 体育 > 作者:YD1662023-10-28 19:50:09

喝茶与麻将是成都人必不可少的生活方式

黄尚军教授给我列举了几个成都话中特殊的字:“一二三四,四个‘口’字,组合在一起都是成都话的发音。从这几个字也可以看出,根据四川方言发音,也存在普通话中不存在的字词。”一个“口”即“口”,两个“口”字并排着写,为“吅”,在成都话中念“ber”,意思是嘴对嘴,就是打啵儿;三个“口”即“品”;四个口放在一个字里,东西南北各占一个象限,写作“㗊”,在普通话中也有这个字,有“j픓léi”两种常见读音,几乎不会使用,而在四川话中,人们会念作“xiāo”,喧嚣的意思。“吅”与“㗊”都采用了非常象形的造字法,直接明确。

还有一个字“丼”,“丼饭”的“丼”,日文发音是“don”,在普通话里的正确发音为“dǎn”,而放到成都话中念“ter”,形容石头投入井中的声音,是个拟声词。成都人还造出了一个有趣的字“㮟”,两个“木”中夹着一个“石”,在方言中念“kā”,组个词的话就是“㮟㮟角角”,念作“kākāguǒguǒ”,犄角旮旯的意思。

成都人总说“安逸”,不仅指舒服自在,也指精彩、很好的意思,而据黄尚军考证,这个词是从《庄子》得来的。《庄子·至乐》里说:“所苦者,身不得安逸,口不得厚味,形不得美服,目不得好色,耳不得音声。”在现在的四川方言中,大概是将“安逸”这个词的古义延续得最恰当的。

很多古词在川地作家李劼人的作品中都能看到,“安逸”的例子到处都是。另有一个说法叫“马起脸”,老成都人用得多,就是生气了给脸色的意思,最早从《说文》里来,李劼人在他的《暴风骤雨》里写道:“你看他的样子哟,昂着头,马着脸,半天不则一声,比我们总办大人的架子还大。”

找出以上几个例子,是想说明四川方言的形象性。让语言和文字都可以传达出很有画面感的意思,这一点挺难的,而以上几个字词,除了“安逸”,我觉得都做到了。很多有意思的方言梗转化到纸面上,变成文字,意思和乐趣至少减半。不懂这种方言、没有相关生活经验的人,更是看得一头雾水。总觉得方言就是用来说的,写出来,味道就不对了。

如何用文字表现语言,是我这次遇到的最大困境。而对于同行的摄影记者来说,他的困境是,如何用图像表现方言。难道只能一如既往地拍一些风土人情、城市街景吗?那方言的特殊性又在哪儿呢?他甚至烦恼:“难道我要对着人们的嘴拍吗?”我们都遇到了各自领域的难题。

这个难题难解,是因为语言、文字与图像之间有本质差异,它们之间的共通点在于都要传递内容,都可以传递相同的内容,但这三种媒介各有其强烈的表达属性和侧重点,思维方式与传递形式都完全不同。

“低端生活”爱好者

这个问题,成都本地翻译家周成林更有发言权。他翻译过《奈保尔传》、毛姆的《客厅里的绅士》、约翰·伯格的《猪的土地》等,他是地道成都人,五年前回到成都生活,但多年的海外及港澳生活经验让他拥有另一种生活方式,几乎只看英文媒体,喜欢在最市井的街巷、菜市场、茶馆游走,他说他是成都“低端生活”的爱好者和挖掘者。与周成林的碰面是在新二村的金新茶馆,五块钱一碗茶,可以在这儿坐一天,打一天的麻将,这便是周成林喜爱的、属于老成都的“低端生活”。

周成林跟我说,在翻译《奈保尔传》的时候,因为奈保尔是在加勒比长大的印度裔,他的家人都操着一口印度英语,不太标准又不太地道的英文发音,带着浓重的口音,一些原文的腔调难以表达出来。英文是字母文字,看到单词就能想象出发音,在印度人这里,很多滑稽幽默的包袱都埋在单词的错误拼写或拼读中,一旦翻译成中文这样的象形文字,其幽默与讽刺的内涵,最多只能传达出十分之一,原文的乐趣就大打折扣了。这或许是语言与文字之间的天然屏障,也正因为如此,语言与文字才能各自有魅力,相互之间无法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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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翻译家周成林是成都“低端生活”的爱好者和探索者

周成林还讲了一个故事:抗战时期,国民政府迁到西南,以成都市为中心、周边50至100公里范围内,历史上叫得出名号的机场,最多时有18座。特别是在1943年12月至1944年5月期间,50余万人在成都周边新建、扩建了当时世界一流的重型轰炸机机场和战斗机机场。

由于通信发达,文化中心也一度转移到西南地区,成都可以比上海更早地看到新出的好莱坞电影。当电影首次在成都放映时,字幕也是在成都配的。在普通话尚未普及的年代,字幕也没有标准化的统一要求,因此,字幕里就会出现不少成都话。周成林记得一个最简单也是最常见的例子,比如男女之间说亲密的情话,称呼对方为“darling”,按理说该翻译成“亲爱的,你真好”,但字幕出在成都,这句话便成了“乖乖,你真好”。“乖乖”是四川恋人之间的爱称,但40年代的外地人就一头雾水——通常“乖”这个字眼总是放在孩子身上。

成都人对自己的语言非常依恋,一个原因是地域认同感很强。王笛和周成林都说,他们小时候在成都念书时,都用四川话上课,没有老师说普通话,学生之间也说的是一水儿的成都话。当普通话开始普及之后,成都话的变化显然加快了。

老成都人、艺术家王亥称自己为“街娃”,用成都话念是“该娃”。他告诉我,进入20世纪,成都又经历了两次重要的移民潮,第一次是抗战时期,重庆成为陪都,整个四川地区都是抗战的大后方,这段时间大量外地人尤其是知识分子来到四川;第二次是20世纪60年代的三线建设时期,以东北和上海来的移民居多,他们很多人居住在大院,形成了成都从前未曾出现过的“大院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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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师、艺术家王亥是土生土长的成都“街娃”

这些成都土生土长的学者们,都说着一口自幼生长在身体中的成都话。王笛觉得,这是因为成都人的城市意识很强,这也是我起初对四川方言的未来挺乐观的原因。然而,在他们看来,现在的四川话虽然还保留着四川发音的腔调,但已经与他们小时候的四川话发生了很大变化。比如:咸,成都话读“han”,然而年轻一代读“xian”;鲜,成都话读“xuan”,年轻一代读成“xian”;浣花溪,成都话读“kuan hua qi”,年轻一代读成“huan hua xi”。这些字词基本保留西南官话的语调,但发音已几乎被普通话同化了。

很能代表现代四川方言的一个词“雄起”,其实是一个很晚近的新词。90年代足球热的时候,四川足球虽然不是顶级水平,但也是甲级队。“雄起”这个词,便是在甲A球赛风靡的年代形成的。实际上,这个词的意思与性相关,但用在赛场上,就成了“加油”的意思。从足球延伸开来,“雄起”就变成了一个极具四川地方特色的流行语。

20世纪40年代,瑞典汉学家启尔德在中国考察方言,四川是他重要的一站。他还在结构主义语言学的框架下,写出了《四川方言粘着形式的句法分析》和《四川话英语教科书》,给老外学习四川话用。在他看来,迅速了解中国,听和说的能力尤为重要,其次是阅读中文的能力,再次就是书写汉字的能力。“学习四川话的精髓在于词汇和句子,而不是方块字本身,更不是成语。”所以,他花了大量工夫考察方言字词,只可惜,不少说法现在即使是四川人也不会说了。

前不久,周成林开设了少年写作课,来上课的基本上是小学六年级到初二之间的孩子,他们12岁左右,正在面临或刚刚经历人生进阶的第一道比较大的门槛——小升初。从多年写作与翻译的工作经验出发,周成林希望教孩子建立独立的写作观,与学校教授的应试语文教育区别开来。原本只是单纯地教写作,但周成林发现,来上课的孩子与方言已经离得很远,其中有些人甚至听不懂菜市场的成都话叫卖。四川方言的危机就藏在方言不断地变化中,语言的变化意味着记忆的变化甚至丧失。但还有一种乐观的看法,方言是在不断分裂、不断融合中形成的,旧有的方言模式会改变,可能还会诞生新的,但这个过程依然缓慢。

(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20年51期,点击文末封面图一键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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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会说方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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