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自己对磁州窑有限的理解,这几个字似应为一首诗里的几个字,且应该是一首五言绝诗。遂对照、臆猜,又请度娘帮助,查出处四:
1、清·邬仁卿《初学晬盘》有“……鹤来松有伴,云去石无衣”之说。
2、吴承恩《西游记》第九十回 “师狮授受同归一 盗道缠禅静九灵”中有“……真是鹤来松有伴,果然云去石无衣”。
3、山西孝义梁家庄元墓壁画东壁有墨勾长方形框,框内书五言诗一首:“鹤来松有客,云去石无衣,黄金浮世在,白发古人希”。
4、宋·张继先《炼丹岩留题》“鹤来松有客,苔去石无衣;黄金浮世在,白发故人稀”。
这便暂作是出处吧,度娘只是参考,不可认为是终解。前两出处只言两句,可不探究,对比一下孝义元墓和《炼丹岩留题》两首完整五言绝句。有区别,一为“云去石无衣”,一为“苔去石无衣”,一为“白发古人希”,一为“白发故人稀”。诗句大体相同,间有不一,这在过去颇为正常,古人有性情,多为散淡客,有的故意假借用之,有的为不知而想当然,全是“我说了算”,不像我们在机关写通知,错一个字儿都不行。细看两首诗,元墓的“云、古人、希”实在与生死、作古、不在的环境相合,而《炼丹岩留题》中的“苔、故人、稀”又多么地与崖壁之下的水丰草美、清净湿润、念朋思友应景呢?所以这在里宁可认为诗文的不同更多是古人的有意为之,是为了突出气氛。
再回到这块瓷片上,瓷片上若是五言绝句,它又有了问题,什么呢?第一句暂认为是“鹤来松有客”,二句有可能是“云去石无衣”,也可是“苔去石无衣”,四句可能是“白发古人希”,也可是“白发故人稀”,皆未可知,皆可是之。但瓷片上的第三句一定不是“黄金浮世在”,因为残留的笔画和“山”字便是明示,思虑再三,暂认为是“青山浮世在”吧,且“黄金”对“青山”,也是有的说。
如果是“青山”,应该这样理解:瓷器制作者就是一位匠人,未必有高深学问,字写得好,是天天绘写,是“只此熟尔”,按照理解和记忆或者率性而为在涂好化妆土的胎上挥毫题诗,不论错一个字,少一个字,多一个字,皆为正常,入窑火中成器,便是万千作品中的一器,不再去想它,也永世不会再见到它,只留后人去识它。
巴掌大小的瓷片,别人眼里的不屑之物,却是给我诸多乐趣,不用弄太清楚,不必搞很明白,因为,残瓷碎片的魅力就在猜测揣度里,在从其得见识中。
我致谢的时候,朋友发我一句话:残器有大雅,只赠识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