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旺分水枢纽工程,位于山东省济宁市汶上县。这个曾作为京杭大运河“心脏”的宏伟水利枢纽,在大运河2500多年历史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以说,但凡提起大运河,必然要说到“南旺”。也正是因此,调研组的委员专家们对它的期待值很是高涨。
迎着徐徐春风,一行人来到南旺水利枢纽遗址边,夕阳的余晖中,遗址显得有些沧桑。讲解员指着一条宽阔但干涸的河道,告诉大家水的流向以及枢纽分水作业的原理。岸边是大面积的房屋遗址,所剩的几个完整建筑孤独地伫立,嗅着垂到它们面前的梧桐花香。
这样的景象,实在是难以勾起人们对南旺当年“七分朝天子,三分下江南”分水奇观的想象,遗憾之情便油然而生。
南旺为何断流弃用?这和后来国家发展趋势以及当地特殊的地理环境都息息相关。明永乐元年(1403年),成祖朱棣决定迁都北京时,为了建好都城,不仅需要向北京运送大量的建筑材料,更得保障京城今后粮食等各类物资的供应,大运河的航运功能便由此凸显;而随着铁路公路运输的发展,黄河以北的水运逐渐被取代。另外,南旺是运河全线的最高点,被称为“水脊”,古时也常有断航发生,加上水运需求减退,南旺,也从大运河的航运舞台上谢幕。
和提到大运河必说南旺一样,提起南旺也离不开一个名叫白英的“运河老人”。
作为将汶上、东平、泰安等20多个州县、数百里范围内的地形水势都了然于胸的掌船者,白英向当时的工部尚书宋礼提出“借水行舟,引汶济运,挖诸泉,修水柜”的治水方略,即筑坝拦水、开河引水、勘泉补水、水柜蓄水、建闸节流、护岸分水,可以说宋礼和白英因地制宜建造的这项工程,科学、完整、系统、缜密地使“水脊”南旺的水源和管理问题得到根本解决,也使这里成为商贾云集、货物山积的重镇,“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除了北京,就是南旺”的俗语在百姓间口口相传。
水历史学家把南旺看作是中国古代水利建设的最高标准;文物考古专家赞其代表了工业革命前世界土木和水利工程的最高成就。对于这样一项宏伟工程的建造者,史书中曾记载,“白英,老人也”。按照南旺这边的讲解员所讲,明朝采用“里老制”作为农村基层组织,统治者根据地理和交通需要设立专职“老人”以方便社会管理,白英之“老人”,是对他作为明代河道管理体制中一甲之长的称谓,也就是官职名称;而在东平县戴村坝博物馆,则解释为白英是一位十分熟悉山东境内大运河附近地势水情的摆渡者,又因其年长,便称为“老人”。
白英究竟是“老人”还是“老人”?就此问题,记者又向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高级工程师万金红进行求证,得到的答案是,“老人”是明朝水利工程方面的专职职位,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工程师”。
南旺水利枢纽工程的两县分治,被调研组认为是“老人”称谓产生分歧的一个原因。“南旺水利枢纽,一部分属于泰安市东平县,一部分属于济宁市汶上县,其实是一个完整的工程,但是因为隶属于不同的两个县,尤其是不同的两个市,所以各地都强调自己这一部分的重要性。”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阎晶明说,“水利工程本身专业性就很强、不易理解,而两地又各自建立博物馆,如此割裂式地去讲解,就更容易让人搞不清楚。”
对此,委员专家们建议,在今后的大运河文化带建设中,需要将两地的管理协调好,并进行更深入的史料挖掘和研究,来完善和统一一个更为准确的说法。
而对于南旺,以及与其类似的重要水利工程遗迹,是否需要进行适当恢复;如何通过VR、AR等虚拟技术进行场景还原,使人们能够身临其境地感受当年盛况等问题,也在被委员专家们深入探讨着……
回程途中,大家都说:“南旺,真的很难忘。”虽然在3000多公里的大运河中只是繁星一点,但南旺历史地位重要,反映出来的问题也多,仍需要我们的委员和专家凝聚智慧、积极建言,使南旺在整个大运河文化带中重现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