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线冲锋陷阵发现的物种和记录,会被收入国家标本信息库。这也是在为整个生物多样性科研提供最本源、最底部的调查。提供的数据越精准,越完整,就越能帮助后续的科研,“就像搭房子,底子搭得越牢固,上面的人就越安稳”。
这是一项要下笨功夫的事业。除了工具和技术手段的出新,本质上和100多年前达尔文这些科学家做的是一类事。只有保持在一线奔走,才能将物种的习性了然于胸。这条路并不好走。因为种种原因,很多爱好者走到某个阶段就不再前进了。
有了短视频这个窗口,其他昆虫爱好者很容易找到他们,一起投入野外科考。经过四五年的磨合和积累,团队的专业度不断攀升,来找他们合作的官方机构越来越多。看到他们在抖音上受关注后,这些机构也提出希望通过这个窗口触达大众。
在郭亮看来,这是一个互相反馈的过程,发出的声量越大,越能发动各行各业一起做科普,倡导生物保护。他们明显感受到,大众对保护生物多样性的概念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十年前,他们进山考察时,当地居民会问他们捕获这些物种是要吃吗。如今在抖音评论区,常有粉丝问视频里的昆虫是不是“牢底坐穿虫”。
目前,他们只在抖音上做了180多集昆虫的介绍,比起几百万的物种总量,路还很长。这个账号被当作一个通道,以一线人员的视角,传达保护自然和生物多样性的观念,“只有认知物种,了解它们,才能保护它们”。
“10后”福州小学生倪皓洋是刘鹏宇的徒弟。在抖音上,他的昆虫科普账号“好样说虫子”粉丝量已经达到了74万。倪皓洋是“虫林野趣”最受欢迎的常客,父母常带着他来询问不同时令能在户外找到什么昆虫,以此构思拍摄视频。
“孩子天生对自然感兴趣。”以往在线下做科普讲座时,他们就发现了很多这样的孩子。他们很投入,但因为兴趣小众时常感到孤独。刘鹏宇和郭亮在各自的成长过程中,都体会过这种孤独。“95后”郭亮发现自己的爱好后,一个人跑遍了三明市区所有的图书馆找书看,“80后”刘鹏宇经常独自爬山去找昆虫,遇到一个同样在捕虫的小朋友,结成笔友交流。
在那条胡蝉视频下,团队发现了一位来自山东的小昆虫迷,他会深入地讨论胡蝉的分类。“虫林野趣”的三个抖音粉丝群,总共六七百号人里,不少是这样的孩子。刘鹏宇相信,借助这些科普短视频,也许在某个孩子心里,就能种下了一颗“博物猎人”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