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吴佳静)
总有些情愫,埋在心田,不可言传;总有些思念,藏在心底,说不出口,却如破晓时的晨雾,渐渐弥散开来,只一触,就如柳絮般飞了漫山遍野,再也无处躲藏。
犹记,8月3日23:20电话那头婆婆的哭喊声,撕心裂肺“春,你爸爸走了” 8月4日,黑白交错的人群中,你躺在冰冷冷的水晶棺里,四周的哭喊声与抽噎声混杂成一片,以鬼魅的流动速度细微而渗透的向我包裹过来,却在触及我的前一秒,消散不见,泪水流尽了,我呆呆的杵在那,望着烛台燃烧,只觉心里有一股痛感缓缓升起,潮水般,席卷了一颗心。
思念如马,自别离,未停蹄 。关于你,我知道得很少,只知从记事以来你便一直病着,我的童年你很少参与,只是有你在的每一刻都记忆犹新。期末考试那段时间你怕影响我,让他们都瞒着我进重症监护室的事,考完后给你打电话,你装作很好的声气让我不用担心好好学习,堆积的悲伤涌上心口,一时之间哽咽了喉,电话这头,我没有办法停止抽泣,只想马上见到你,刻不容缓,没有通知任何人第二天一大早便独自一人坐长途汽车回綦江来。病床上的你,脸是这样苍白,无力的眼神,空洞的瞳孔泛着灰色,鼻子上还带着氧气机,一米七几的大高个干瘪得像根木棍。看见我来了,还想逞能坐起,只是虚弱的身体使你再也无法伪装强壮,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我笑笑。
我们总说来日方长,我们总以为来日很多,方长一点也不遥远,可后来才发现来日从未方长。那天,从医院离开后给你打电话,你的声音比以往大了好多,精神也好了许多,你说会好好照顾自己,等着十五天后我回来给你过生日呢。可不曾想,那竟是回光返照,一别竟是永别,那通电话竟是我最后一次听见你的声音,我画完了要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可是你最终还是没能遵守约定看它一眼。
原来爱可以消除恐惧,从前我反对也害怕神佛迷信,那天,去火葬场的路上,我们的车里爸爸坐的位置飞进一只蝶,但那时我可真认为它是你呀;那天,火葬场烟雾升起,天上布满了星星,你是否又是其中一颗呢;我很害怕鬼,可是你离开后我真真希望你能常来我的梦中,就算是隔着世界,我依旧盼望着可以再相见。
以前我在电话这头,你在电话那头,现在啊,我在坟墓外头,你在坟墓里头。或许你不曾离开,化作蝶化作星伴着我,又或许你去布置我们下一世的家了,正如这一世你先来一样。
从此,您长眠,我常念,来生再成为你的孙女承欢膝下。
(吴佳静)
不经世事,难言心事。伤痛剜心,源自对亲人的爱之深,思之切。于是心痛,于是苦甚,都在作者细腻的笔端蜿蜒流淌。古人所谓哀毁骨立,所谓椎心泣血,信然,诚不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