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妙子要求独立,想成为一名艺术家。她的姐姐们聊起她的工作时,语调非常平缓,口气里满是羡慕。
幸子甚至出钱赞助了她在美术馆里举办的洋娃娃展览。妙子的艺术就是设计洋娃娃一那种逼真且栩栩如生的小尺寸仿生娃娃,化着浓妆并且穿着精致的礼服,眼睛能够一开一合。这些娃娃都是小型号的时冈姐妹。
这是一种出其不意的幽默,表达得绝对直白一一市川昆由里而外地对整个故事的素材进行讽刺。
特别是在这种忍俊不禁的情节之后进行了金光闪烁的和服展示,那是前冈姐妹的父亲活着的时候买给雪子的结婚礼物,那些和服一件又一件地出现在银幕中央,是对衣料和花色的礼赞。
这两个情节连在一起让观众产生了一种不寻常的紧张和兴奋。
我不太了解大阪的文化,因此不能把这部电影理解为一种社会批评,也不能把它看作为消失的女性优雅唱出的挽歌。
但是女演员们让我们完全相信时冈姐妹这样的女子就是被训练出来的艺术品。我们也很容易在电影所制造的世界里心醉神迷。
当鹤子的夫君供职的银行要调他去东京工作的时候,鹤子不想离开大阪的祖屋——那是一座凉爽的官殿,非常有亲切感,里面的木器和地板被擦得程亮——换作是你也会不想离开。
浓丽的色彩、昏暗的照明,都让人醉生梦死。当鹤子决定搬到东京时,她丈夫双膝跪地感谢她,这场戏具有一幕爱情场景的感人效果。但是电影最精美的瞬间出现在最后。
这个情节是佩金法的《午后枪声》里乔尔·麦克雷临死时那场戏的变奏,在《午后枪声》里,那个老元帅倒在了画面之外。
雪子要离家出嫁了,她站在火车站的站台上,天上飘着纷飞的细雪。我们也知道她和幸子丈夫之间的感情远不是随便地调调情这么简单。我们看到他独自一人喝着闷酒,样子特别可怜——他完全崩溃了。
四姐妹在樱花从中的景象以慢镜头的方式再次出现在银暮上,就像一张接一张地放幻灯片。最后,只有雪子一个人的头像留在了银幕中央,她身后是姐夫那张郁郁寡欢的脸在银幕的远方——他已经从她的生活中消失。
结语佩金法最近刚刚去世,他的才华还未完全发挥,这显得尤为遗憾。和佩金法一样,市川昆在制片人那里也遭遇了太多的麻烦,可是他扛住了,因此他的这部作品里就有一种傲慢的单纯,简洁而丰满,惜墨如金。
这位上了岁数的老导演正在做着许多青年导演口口声声说要做却还没做的工作: 谱写视觉的乐章。他所创作的主旋律都由内焕发着珍珠和象牙般的光芒,而外表都色彩缤纷——樱花、红叶以及有纹理的酒红色。
他让我们像欣赏音乐那样看待他的电影作品,但他并没有把演员变成僵尸。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如何将腐朽、美丽以及幽默紧紧包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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