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经亚不是她的父亲牛思道，她也不是她的母亲马祖婆。
她母亲当年选女婿时，就是希望选一个老实，有点聪明，富有精力才智，再加上几分黑心，有后台撑腰，在仕途上就能够飞黄腾达的年轻人，像牛思道一样，弄到巨额财产，可是她千算万算，经亚虽然老实，但却不黑心，也不像牛思道一样，肯受老婆摆布，肯舍下脸，让老婆出去交际。
这就注定了，素云不可能像她母亲一样成功，她不但没有成功，反而与经亚越走越远，经亚是受传统思想长大的，还是旧思想，旧传统，家族颜面看得比天还大，更不可能看着老婆在外抛头露面。
素云无法摆布经亚后，她干脆自己出去弄钱，她开始自己买卖公债，开始跟着一个投机倒把的老金出去乱混。
素云的种种行径在曾家眼中，就是叛经离道，就是奇耻大辱，自己的儿媳妇不但和一个妓女混在一起，还公然和老金出现在舞厅、戏院，这让曾家丢脸，抬不起头来，于是经亚的老爸曾文璞在报纸上声明，经亚和素云就此离婚。
素云的堕落与其说是受莺莺的影响，不如说是受她母亲的影响，她从小看着强势的母亲推动着老实的父亲一步一步高升，心思一点一点变黑，两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夫妻一步一步成为北京城有名的马祖婆和牛财神，她以为所有女人都该活成她母亲那个样子。
她想要学着母亲去改造经亚，她想要把母亲的生活方式复制到曾家，可是处处受阻，受限制，这让她沮丧，而莺莺的出现，让她看到了母亲曾经生活的影子，那是她想过的生活，渴望的生活，于是，她一步一步走向了堕落的道路。
离婚后的素云没有人管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更是自由。
在哥哥怀瑜的推动下，在莺莺的诱惑下，她一个官家小姐，大家闺秀，做了吴将军的情人。
后来，曾、姚两家人一起去北京饭店吃饭，在那里看到素云和吴将军跳舞，通过茶房伙计的口，她们知道了素云已成为吴将军公开的第六个或第七个姘头，而莺莺是吴将军的三号半姨太太，因为她同时还是怀瑜的姨太太。
此时的素云，已经堕落地让人不敢想像，像曼娘这样受孔孟思想长大的女人连听一听都要脸红耳赤。
素云不但是吴将军的情人，还帮着吴将军贩卖毒品，毒品也称白面儿，于是当时人就给素云起了个“白面儿皇后”的称号。
吴将军死后，素云没了利用价值，怀瑜也不再管她了，任她干什么，于是素云开始和日本人、高丽人勾结在一起，不但制作毒品，还贩卖毒品，为了钱，她什么都干，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
都说一个人的品性和原生家庭有着密切的关系，素云的父母就是仗着自己的势力，什么坏良心的事都做，大儿子打死丫环在他们眼中是正常事，小儿子玩弄富商家的女儿在他们眼中也是小事一桩。他们自己家财万贯，还要克扣建材商的银子，给她们家盖了三万五千块钱的房子，愣是仗着自己势大只给了人家两万七千块钱，真是什么黑心钱、烂心钱都赚，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素云，哪会有什么正确的价值观。
素云走到这一步，与其说是自作自受，不如说是父母的影响，父母的教育失败，让她心中没有是非，没有廉耻，一步一步滑向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