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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眠火山》作者: 周晚欲
文案
他的爱就像休眠火山,
一旦喷发,就会献上所有热情。
一个把自己暗恋多年的人追到手,
又把欺负过自己的人欺负回去的故事。
*妩媚女X淡漠男
*HE|双处双初|甜文
*大学校园|双向救赎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相爱相* 甜文 校园
一句话简介:画地为牢,逃不出你的京州
小说正文片段:
秦枝回宿舍之后第一时间去拆快递,她倒是要看看,蔡茹是给她寄炸弹了吗,怎么能沉成这样。
找剪刀打开盒子,她把东西一包一包往外捡。
牛肉干各种口味一共四袋,芒果干草莓干各两袋,自制辣椒酱两瓶,风味鱼干四袋,鱿鱼丝两包……
内蒙古什么时候有海了?
秦枝又把这些袋子一股脑都装进盒子里,再把盒子踢桌子底下。
淋了雨,她浑身都湿了,本来半小时前刚洗完一身衣服,这下还要再洗一身。
这一天过得还真是丰富……
后来洗完衣服,秦枝为了尽快结束这一言难尽的一天,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她被池雪的来电吵醒。
秦枝和池雪约了下午的拍摄。
从上大学之后,她就没有给人拍过写真,恨不得把所有设备都带上。
池雪说得可以拍出港风的好地方在西城,学校在城市东边,去那路远不说,还没有直达的公交和地铁。
秦枝最后打车过去,花了五十多块钱。
到了目的地,她才发现这边已经接近城市边缘,之所以有港风的味道,是因为街上开得基本都是老店,大都十年二十年没有换过装修,店面也比较杂,网吧挨着书店,书店临着寿衣店,寿衣店旁边更离谱,有一家小旅馆。
秦枝把手搭在眉上,远远看了一眼,广告牌高低错落,五颜六色,要是晚上来拍,肯定更好看。
秦枝在路口转悠着等池雪,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池雪才姗姗来迟。
“半路遇车祸,堵了好久,最后改走高架桥过来的。”
没等秦枝问,池雪就默契的先解释了一番。
“我又没怪你。”秦枝把一个相机包从肩上取下来,递给池雪,“我妈给我寄了点吃的,我给你拿了一份。”
池雪星星眼说“妈耶你真好”。
秦枝说“你少来”,赶在她肉麻之前打断她。
池雪努努嘴,问:“你想好怎么拍了吗?”
秦枝说:“你长得比较可爱,不适合拍那种很有女人味的港风,我们可以利用一下道具,前面有家卖金鱼的小店,试试先拍一组金鱼胶片。”
池雪听得眼前一亮:“那我先去公厕换身衣服,等会儿你帮我改改妆。”
“好。”
两个人一拍即合。
她们相处多年,既是互相了解的朋友,也是合作最久的搭档。池雪完全按照秦枝拍摄的节奏走,大小事情都按照秦枝的指示来,而秦枝也最懂池雪的美,并且尽力把这种美放到最大。
因此整个拍摄过程很顺利。
她们一共拍了三个场景,第一个场景在金鱼店里进行,第二组拍花店,往里面逛,发现这一片儿街区很多,池雪在路边买了件波点衬衫,换上又拍了组街拍。
这三套照片一共拍了四个多小时。
下午五点来钟,她们两个人都还没吃饭。
正好这边小饭馆多,她们就随便挑了一家进去。这里的饭馆店面都不大,这间屋里只有三张桌子。
每张桌子都很旧,上面还有一层褐色的痕迹,秦枝知道,这里的桌子每天都擦,只是上面的痕迹是用旧了擦不掉的。
秦枝就近把相机包放在离门口的桌子上,随后池雪去点餐,她从桌底抽了个马扎坐下收反光板。
池雪点完餐过来,看秦枝还没把反光板收回去,想搭把手,怔住了。
“你刮痧了?”
秦枝一愣,意识到池雪问得是她,不由反问回去:“什么刮痧?”
池雪去掀秦枝的领口,看了一眼说:“不对啊,不像刮痧,这儿还有青色痕迹呢。”
秦枝把池雪的手拍了下去,把领子往上扯了扯。
怪她出门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肩膀上有伤,穿得一件大领口的紧身针织衫,胳膊一动后肩就露出来。
池雪到秦枝对面坐下,一本正经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枝:“我……”
“不许骗我!”在秦枝开口之前,池雪强调,“别忘了咱俩之间的规矩,不说可以,但开口必须是真话。”
秦枝抿抿唇,把收了一半的反光板放到桌子上,想说什么,可不知道从何开口,于是又把反光板拿起来了。
池雪急了,气鼓鼓的:“你怎么还虚晃一招啊?”
秦枝把反光板收好,想了想,看向池雪:“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我初三的时候被人欺负的事吗?”
池雪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为首的女生,叫王之娚,她现在是我的同班同学。”秦枝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我们闹了一点矛盾,她拿球砸了我一下。”
“什么矛盾都动上手了?”池雪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秦枝笑笑:“你放心,伤得不重。”
点的餐上来了,老板一声吆喝,打断了秦枝的话。
池雪点了馄饨和米线,米线一看就是池雪的,满碗都是辣椒油,秦枝之前因为减肥胃不好,从不敢这么吃辣。
秦枝从塑料筷子筒里,拿了双一次性筷子,把筷子掰开,上下摩擦了三下,把会划手的木屑弄掉,才递给池雪。
池雪没接。
秦枝问:“怎么了?”
池雪一幅洞悉模样:“秦枝,我不傻,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来遗大了。”
秦枝捏紧了筷子。
“是因为王之娚对吧?”池雪替她说了出来。
事到如今,秦枝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点头说是。
秦枝是在去遗大艺考那天遇见王之娚的。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震惊、茫然、复杂……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当时考生都聚在门口等着进场,王之娚和朋友一直在聊天,秦枝听到她说,她只考了遗大这一个学校,非进遗大不可。
后来在填写志愿的那个时候,王之娚的话在秦枝脑海里不断回响。
那一刻她才知道,过去的种种,她从没放下过。
所以她也到遗大来了。
可谁知到了遗大,她才发现,王之娚之所以对遗大这么执念,是因为遗大有李京州。
再次见到李京州的那天很热。
一阵风吹过来,也并不感到凉快,空气反而像水忽然被烧开了,泛起沸腾滚烫的热浪。
当时军训结束,大家都赶去食堂吃饭,秦枝热得根本吃不下什么,就先回宿舍了。
谁知道刚走到篮球场,就看见王之娚拿着矿泉水,目不转睛盯着球场里一个人。
她顺着王之娚的目光,看到了李京州的脸。
再次见到李京州的那一瞬间,是什么感觉,秦枝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当晚她是失了眠的。
后来,她又在学校里偶遇了李京州几次,看到他身边常出现一个女生,而那女生恰好是查寝的,秦枝刻意向同学打听过她,得知她是李京州兄弟的女朋友,自己住楼上二人间。
所以后来,秦枝也搬去了二人间。
“那你靠近李京州,到底是为了报复王之娚,还是真的还对他念念不忘?”池雪警告,“如实说啊!”
秦枝视线落在别处:“反正都是要追他。”
“但是前后区别可大了!”
秦枝怔了怔,无声笑了一下:“我想上个厕所。”
“……”
池雪想说什么,可秦枝已经起身出去了。
-
池雪最后那个问题把秦枝问住了。
其实这个问题她也曾问过自己,最后也是有答案的,可这个答案是:不知道。
秦枝胡乱抓了抓头发,把一头乱绪拂乱。公厕就在这条街的路口,她往那边望去,因为天色趋黑,许多店铺门头上的招牌灯已经亮起来了。
“修脚按摩,住店20元一晚,二楼网吧……”红的绿的字牌在暮色下发着光。
秦枝往公厕那边走,在想要不要等会再给池雪拍一组,不由打量起街道两边的门店。
在市区生活惯了,常会忘记世界上还会有这种颓乱的角落,地上随处可见烟头,墙边停靠着旧摩托,偶然和某个染着黄毛的男青年对视,就会让人想起罪恶,但也仅限于小偷小摸。
她这么想着,走到了大排档旁边。
这家店生意异常火热,地上酒瓶子一堆,厨子炒菜时锅底噌噌冒火,客人说话声等同吆喝。
这里烟气火气都很重,可就是没有烟火气。
秦枝加快了步子。
忽然有一条手臂横过来,拦住了她的道:“妹妹,自己一个人啊?”
秦枝心一慌,头皮发麻了。
她朝拦住她的那男人看了一眼,这人大概二十多岁,留着光头,胳膊上纹了个“仇”字。再看他身后的男青年,一半都光着膀子,身上纹着龙画着虎,像极了黒社会。
这还没入夜,他们已经喝得七七八八。
秦枝不知道,刚才她从饭馆一出来他们就盯着她了。
她强装镇定:“不是,我和我男朋友一起。”
“男朋友?”有个人把酒瓶子往桌上一嗑,站了起来,“哥,我刚才明明见她和一个女的进的饭馆。诶?好像那女的也是个漂亮妹子呢……”
最后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秦枝忍不住感到恶心。
“我男朋友在等我,我先过去了。”
秦枝知道不能和这帮人纠缠,说完话就要走。
有人拽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后一扯,她踉跄了两步,被人抱进怀里:“美女,你怎么走平地还能摔跤呢。”
那个光头死死抱着秦枝,脏手在她身上摩挲,像一条蚯蚓在她身上蠕动,秦枝浑身发麻,拼命挣扎,越是这样那帮人就越是笑得猖狂。
“龙哥英雄救美了!”
“是不是得以身相许啊?”
“……”
一群流氓!
秦枝想喊救命,但是又想到这群人能这么放肆,肯定是在这一块混熟了的,连大排档老板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果她叫人没用,反而把池雪招呼过来,可就麻烦了。
她想了想,用了最大的力气,抓住男人的胳膊,一口咬下去,一股咸腥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她听到光头的一声痛呼,接着她就被狠狠丢了出去。
她趔趄了几步,扶了路口停着的电动车一把,车子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她顾不得站稳,踉跄往前跑。
头皮一阵刺痛,她被人薅住头发拖了回去。
她的心蓦地一沉。
原来女性在这种事上智取的可能性是那么低,而武力对抗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忽然有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秦枝。”
凌乱的街道上,灯光昏暗,七七八八的社会青年抽着烟,喝着酒,咒骂声和调侃声此起彼伏。
一声“秦枝”,让世界陡然安静下来。
光头男侧了个身,秦枝从他怀里挣扎着扭脸,看到了路口的李京州。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远远看着,像极了夜暮之中的一个白色剪影。嘴上叼了根抽了半截的烟,双手插兜里,松松垮垮站着,看样子挺悠闲的。
秦枝却紧张的浑身发抖,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
“李京州!!!”
平地一声吼。
这一声使出了秦枝所有力气,她胸口一起一伏激动地喘着气,咬牙对光头说:“我都说了,我男朋友在等我!你现在信了吗?!”
光头朝李京州那看了一眼,秦枝感觉到他明显僵了一下,随后他胳膊便松了松,把她放开了。
秦枝重获自由,几乎没有犹豫,立即朝李京州奔去。
李京州只感觉有个人影“倏”地就飞过来了,接着自己的衣摆就被人攥住。
某人紧紧挨在他身后,抖成了筛子。
还以为她多大胆。
李京州在心里冷笑一声,把嘴上的烟拿了下来,丢在地上,又走上前一步,在脚底踩灭,然后抬头看光头。
“上次没蹲够?这么快又出来惹事?”
光头皮笑肉不笑叫了声:“京哥,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光头这么说,他身后的小兄弟们也都安静了下来。
李京州轻嗤:“嫌我过来坏你好事了?”
“没……没有的事。”光头结结巴巴,眼睛乱转,一看就不老实,“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给嫂子道歉。”
他说着就走到秦枝面前,二话不说一个九十度大鞠躬:“对不住了嫂子,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呗。”
秦枝一怔,忍不住朝李京州身后又缩了一下。
李京州肩膀一抖,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看着她:“就这个胆儿?”
秦枝嘴巴倔强的抿着,嘴角紧绷,眼里有害怕,还有厌恶、恼怒、憎恨……她自知已经安全了,所以并不掩饰那些东西。
李京州因为她这表情多看了她一秒,接着眼神一黯,看到她肩膀上的淤青。
这道伤怎么来的,他看得清清楚楚。
李京州慢条斯理又掏出一根烟咬嘴上,也不点燃,咬了咬,像在想事儿。
过了那么一分钟,他才对秦枝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怎么处理随你。”
说完,真就往路边一站,把剩下的烂摊子留给她解决。
她看了看光头那群人,又看了看李京州。
他们认识,甚至渊源颇深。
可他和他们,不一样。
秦枝很确定。
所以她很快有了决定。
她看着光头,眼神很淡:“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完话,她走到桌前抄起一个空酒瓶,转身就要往光头脑袋上砸。
李京州手一抬把她拦了下来。
秦枝的眼睛亮得吓人,在苍暮下如同两簇烈火,噼里啪啦燃烧着:“你不是让我看着办吗?”
李京州微微皱眉:“你怎么那么会给我惹事儿?”
“反正你不来,我该砸也得砸他。”
秦枝飞快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李京州听没听清。
他朝光头勾了勾下巴,示意光头过来。
光头哈腰走过来,脸上赔着笑,待他走近,李京州眼神一变,拿起秦枝手上的酒瓶就朝他头上砸了下去。
绿色的酒瓶支离破碎,两道血迹顺着光头的眉毛流到下巴上,又一滴滴砸到地上。
秦枝呼吸一滞。
身后的众人也都懵了。
李京州懒散地甩了甩手,对光头说:“再有下次,就不是一酒瓶这么简单了。”
光头捂着脑袋,连连说“知道了”,随后被几个兄弟七手八脚扶走了。
人都散了。
刚才还热火朝天的大排档顿时冷清下来。
“你怎么会认识他们?”
“你砸他干嘛?”
几乎是同时问出来的。
他们两个人对视,眼里没有火光,也没有内容。
最后还是秦枝先回答:“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京州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照这么说,他想上你,你是不是该上回去?”
“李京州!”秦枝瞪他,“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李京州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说了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救她已经是好心。
如果不是看在她肩上的伤,和他有点关系的份儿上,他不会帮她出气。
秦枝被他怼的词穷了。
吵不过,她只好瞪了他几秒,随后扭头就走。
“喂。”
李京州喊她一声。
秦枝挣扎了几秒才顿住脚,转过脸,语气并不太好:“干什么?”
“*没告诉过你做人要讲礼貌吗。”
李京州的道理很简单,帮她出气是一方面,可要道得谢也不能少。
秦枝太阳穴“突突”地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谢谢!”
李京州听到想听的了,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喂!”
秦枝也喊住他。
可李京州没和她一样停下脚步。
秦枝大喊:“*妈没教过你别人说‘谢谢’,你要回‘不客气’吗?”
李京州急刹车顿住。秦枝一怔,猛然想起什么,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可李京州没有转脸,只停顿了几秒,随后就继续离开了。
秦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惊慌和气愤顿时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惆怅。
她在原地一直站到他身影消失。
回到小饭馆的时候,池雪正和程浩打电话。
秦枝看了眼手机,才发现半小时过去了,这丫头只顾着煲电话粥,居然一点找她的念头都没有。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担心了。
回到宿舍已经八点钟。
秦枝放下设备,接着去卸妆洗澡,吹好头发出来的时候,听到手机正在响。
蔡茹打的电话。
“吃饭了没有啊?”每次都是这一句。
“吃了。”她也每次都这么答。
秦枝开了免提,蔡茹那边正在看电视,某综艺节目的常驻主持人声音和蔡茹的话一起飘进耳朵:“给你寄的东西收到没有,怎么也不说一声。”
“收到了。”秦枝往脸上抹水乳,想了想才说,“但是下次你提前给我说一下,我不需要的东西你就不要寄了。”
“什么意思?”蔡茹就是炮仗性格,一点就着,“给你寄东西,你还不高兴了?”
秦枝只觉得无力:“我不是那意思。”
“你们这代孩子就是太娇惯了,这不行那不行的,我就不明白了,上赶着对你好,你还不乐意了……”
秦枝就知道是这样。
她和蔡茹不联系的时候最母女情深,一说话就不对付。
“我错了妈,对不起。”秦枝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她和蔡茹之间的沟壑不是用一通电话可以填满的。
她赶紧找了个话题翻篇:“秦响呢?他最近学习怎么样。”
“你们一个两个都没让我省心的。”蔡茹深呼吸一口,叹气说,“这孩子本来就是个闷葫芦……”
蔡茹说了这话,顿了几秒,再开口把声音压低了:“他最近更闷,除了吃饭出来一下,平时都把自己关屋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打游戏。”
秦枝想了想:“他现在青春期,你和叔叔平时多注意一点。”
“当亲妈就够难的了,当后妈更难……”
最后在蔡茹的一片唉声叹气里把电话挂了。
秦枝放下手机之后,开始拿精油抹头发。抹了一半,又把手机拿起来,打开微信点开一个动漫头像,发了句:「高中生活还习惯吗?」
那边久久没有回复。
秦枝护理好头发,想了想又发了一句:「你有什么事随时问我,别不好意思,姐姐也是从你这时候过来的。」
发完消息之后,秦枝就去做别的事情了,睡前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收到回复。
第二天周日,秦枝难得没睡懒觉,早早起床把池雪的照片修了修。
临近中午的时候,韩玫起床,问秦枝:“去逛街吗?”
秦枝从上大学之后就没逛过街,心想下午反正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一个小时后出门。
她们俩特意穿了同色系的衣服。韩玫一条暗橘色长裙,很有初秋氛围。秦枝穿橘色露腰长袖上衣,配黑色紧身长裤和马丁靴,本来是最简单的款式,可她条儿顺,衣服穿她身上,只有显得身材好和显得身材更好的区别。
本来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是一件挺开心的事。
然而坐地铁的时候,车厢拥挤,不时有男人往秦枝身上贴。
丑会遭人嫌弃,美会遭人惦记。
这个世界从来如此。
秦枝想起昨晚在西城的经历,忍不住起鸡皮疙瘩,最后她拉着韩玫在半路下车,打车到的商场。
十一假期就在下周二,韩玫打算和同学去迪士尼玩,想买一件拍照容易出片儿的衣服。
秦枝陪她在商场挑了很久,两个多小时之后,才在三楼逛到一身两个人都觉得满意的格子裙。
随后她们商量去附近吃冰淇淋。
这边是遗棠最繁华的地区之一,一条路的两端全是名牌店。她们吃完冰淇淋之后,恰好路过一家普拉达的成衣店。
秦枝暑假的时候接了几个网红的约拍,赚了点钱,早就有给自己买一件奢侈品的打算,想了想就喊韩玫进去了。
奢侈品店的店员都受过很专业的训练,服务态度相当好,但秦枝不习惯走一步被人跟一步,只说自己随便看看。
打发走店员之后,韩玫才敢问她:“你不会是富二代吧?”
秦枝懒得跟韩玫解释,就说:“试试又不犯法,谁说一定要买了?”
话说完,她眼前一亮。
有一件连衣裙,恰好就挂在前面,秦枝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试穿。她喊店员把那条裙子拿下来。
店员边取裙子边介绍:“女士您眼光真好,这条裙子是我们店的新款,仿水晶刺绣网眼款式,迷你款,我看您腿长,穿上绝对漂亮。”
秦枝礼貌说“谢谢”,拿了衣服进了试衣间。
韩玫则在外面沙发坐下,随手拿了份时尚杂志看,上面全是英文,她读不懂,可还是看的津津有味,因为杂志上的模特都很美,一张照片能让她欣赏很久。
秦枝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韩玫正给杂志翻页,听到动静,下意识抬了下眼,很快又把视线落回去了,然后她一顿,两秒后猛然抬头。
“绝了!”
有时候女人比男人还会欣赏女人,韩玫两个字的评价已经代表一切。
秦枝也很喜欢这条裙子。
她站在镜子前,把自己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变瘦之后,每次试衣服她都很享受。
秦枝能看出这件衣服的好,她穿着挺性感的,但不俗。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最后还是韩玫一本正经评价:“挺有性吸引力的。”
这句话让秦枝瞬间脑补出一个场景——在某个霓虹点点的街道,她和李京州狭路相逢,他们四目相对,他眼前一亮,不动声色,却在与她擦肩而过之后,忍不住扭脸朝她看去。
啧啧。
这场面太刺激人了。
秦枝很快决定,她一定要把这条裙子买下来。
…… ……
十分钟后,秦枝和韩玫并肩从店里离开。
两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尤其是韩玫:“早知道这么贵,试都不试!现在可倒好,肉都在嘴里嚼完了,咽不下去还得吐出来!”
看韩玫咬牙切齿,秦枝只能一笑。
那件裙子四万三千五。
她消费不起。
本来她给自己的预算是两万,看到那条裙子之后,她把心理价码提高到了三万,再高她就拿不出了。
可显然,在现实面前,人的期待就是给老天爷揉捏着玩的。
秦枝衣服没买成,也就没心情再逛了。
她问韩玫:“回校吗?”
韩玫说:“不急。”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心情瞬间就变好了,一把揽住秦枝的肩膀,“陪我去给宋煜送个晚饭吧?”
“去哪?”秦枝隐隐约约生出一股预感。
“还能去哪,李京州工作室呗。”李京州工作室在香樟路的一家写字楼里,共两层,比秦枝想象中规模要大。
秦枝和韩玫在十五楼下电梯,电梯门一打开,一面印有“李京州工作室”LOGO的墙便映入眼帘。
秦枝拿手肘碰了碰韩玫:“他工作室就叫李京州工作室啊?”
韩玫点点头:“我第一次来也这么问,你知道京哥怎么说的吗?”
秦枝想了想,才说:“他肯定说,‘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室,叫李京州工作室有什么不对吗’。”
“答对了!”韩玫笑,“京哥这人有时候还是挺幽默的。”
秦枝干笑了一声没说话。
毒舌和幽默还是有区别的。
秦枝跟着韩玫进到办公区,韩玫应该是来过几次,熟门熟路地和各个工位上的人打招呼。
这群人在看向韩玫的同时,也把视线落在了秦枝身上。
但他们都没有问秦枝是谁,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了。
韩玫一直往里走,往右拐走过一道走廊,这边还有一片办公区域,宋煜就坐最右侧朝里的位置,韩玫蹑手蹑脚过去,把买来的牛腩煲放在宋煜桌子上,喊:“宋先生,您的饿了么订单已送达!”
宋煜愣了一下,转脸一看韩玫来了,高兴地不行,把她抱进怀里一顿亲。
秦枝站在走廊上默默看他们亲热了片刻,随后不动声色转身,去往走廊另一端。
她刚才从外间往里间走的时候,就已经看清楚,李京州的办公室就在走廊另一端的尽头。
秦枝走的很快,没几步就来到了李京州办公室门口。
抬起手敲门的前一秒,她迟疑了。
她怕她太草率。
犹豫了几秒,李京州办公室的门忽然从里面拉开。
秦枝和里面的人都下意识抬脸。
四目相撞。
两个人都很明显一惊。
这真是一个太戏剧化的场面。
八点档肥皂剧最爱这样拍,女主和女二都来找男主,偏偏撞见了,然后暗中较劲,谁也不肯败下阵来。
王之娚虽然噙着笑,可眼里满是审视:“你……怎么来啦?”
秦枝稳了稳心神,目光从王之娚的脸上,移到她的衣服上,最后看着她衣服上的网眼说:“陪韩玫来找宋煜。”
“找到李京州办公室来了?”
“我随便参观,转悠来的。”
秦枝语调平平。
没有什么暗中较劲。
她此刻的战斗欲为零。
在李京州办公室前这样拉扯不太体面,她满脑子就只想赶紧离开:“既然来错地方了,那我就先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秦枝说完话就转了身,也没等王之娚回复。
结果刚走没几步,身后又传来两个字:“秦枝。”
秦枝心颤了一下,她没转身,只听身后脚步声渐重,紧接着有道人影罩住她。
“你来干嘛。”
一道可以用“严厉”来形容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秦枝转脸,抬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
李京州声音沉的吓人,整个人都没有表情,就这么直直盯着她。
他穿着白衣服,周身却在冒黑气。
秦枝心里有一丝慌,可面上是镇定的:“我说过了,我随便转悠过来的。”
“也太巧了吧。”王之娚努努嘴,“今天能来办公室,明天会不会堵家门口啊。”
李京州眉头紧皱。
王之娚余光看了他一眼,吐吐舌头:“我就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她一脸歉意,“秦枝,我这个人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秦枝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直到听见这句话,她的眼眸才忽然亮了亮。
王之娚一直警惕着秦枝,视线从头到尾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当然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变化。
秦枝的变化分明只在眉眼之间,却又不止于眉眼。
王之娚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只昼伏夜出,化成人形的妖精。
原本看着无害,一旦要吃人了,就暴露了本性,身后恍然有九只像火焰的尾巴摇动着舒展开来。
只凭一个女生本能的直觉。
王之娚就断定,眼前的女生,有着四两拨千斤的能力。
在电光火石之间,秦枝并不知道王之娚脑海里的念头。
她只是单纯被王之娚的话恶心到了,这年头什么白莲花都能成精?
秦枝心底冷笑,嘴角一勾,笑着反问:“怎么,他的门只有姓王的可以进,姓秦的不行吗?”
王之娚一愣,脸上的笑意没了。
“行了,你俩都给我滚。”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李京州终于开了口。
“我说了,我不是来找你的。”秦枝想都没想就回了这么一句。
她指着他办公室大门,很平静的告诉他:“你的门,姓王的想进,姓秦的不稀罕。”
这句话一落,她不等他有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刚转过脸,就看到走廊那头不知道往这边看了多久的韩玫。
与此同时,身后“嘭”一声摔门声,把人震得一颤。
秦枝回头,看到李京州办公室的门已经被关上了。
王之娚在门口脸色很差。
她叫住了秦枝:“聊聊?”
秦枝耸耸肩,懒得奉陪。
她转身欲走。
王之娚却忽然上前,笑盈盈说:“别走啊。”
秦枝只觉后面脚步声渐重,紧接着后背一疼,下一秒撞到了墙上。
撞的正是之前被球砸的那半边身子。
秦枝拧了下眉,但不是因为疼。再抬起脸,她面无表情,问:“你想说什么?”
王之娚眨巴眨巴眼:“你好瘦啊,我感觉我就是轻轻拍了你一下,你就差点倒了。”
秦枝盯着王之娚。
女生长相纯真,一双大眼睛装满了喜怒嗔痴,这很好的伪装了她性格里恶的部分,使坏的时候,会让人误以为她只是在耍性子。
这样在走廊上拉扯,不时有员工路过,而这些人在看向王之娚的时候,神色总是多了一两分同情。
也是,秦枝长得妖,王之娚长得纯,谁欺负谁还不好判断吗?
人们容易被表象迷惑,常常忘记天真却有邪的人往往更可怕,因为这种人通常辨不清是非。
秦枝深吸了一口气。
王之娚想让她在这丢人,她不想奉陪。
她摆出很明显的厌烦表情。
王之娚看着她,脑海里莫名其妙浮出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但很快,她就忽略了。
这个世界上讨厌的人总是会有相似之处的。
但她知道,秦枝只能是秦枝。
和以往任何一个令她厌恶的人都不同,因为所有人里,也就只有她还稍微配和她争一争。
“你是不是真的想和我争?”
王之娚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秦枝微愣,只觉得她好像一瞬间就变不一样了——装模作样的东西少了。
“既然这样,那咱们打个赌吧?”
王之娚的第二句话,让秦枝确定她现在的确不是单纯在找她麻烦。
想了想,秦枝才问:“赌什么?”
“就赌李京州。”王之娚眼睛里放出光彩,她声音很小,但每个字咬字都很重,“今年之前,看谁能追到他。”
这话让秦枝心里掀起了巨浪。
王之娚看着秦枝,依旧甜津津笑着,只是那双大眼睛里藏满了不服。
看来她想说这句话很久了,没准从一开始就是在铺垫。
秦枝犹豫了两秒。
但是很快她就说服了自己,别人都把战书递到门口了,她没有不应战的道理。
她很努力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尽量平静回了个“好”字。
声音很轻,但不轻飘。
王之娚挑了一只眉,笑:“你可千万别手软。”
秦枝回:“你也别心慈。”
针尖对麦芒。
诚实的野心,比遮遮掩掩的算计,来的痛快多了。
把想说得话说完,她们俩就没有了继续交流下去的必要。王之娚转身离开,走出了气昂昂的气势。
好像赢得人一定是她。
没人比秦枝更清楚王之娚为什么这么自信。
那会儿刚上初三,学校开秋季运动会,王之娚当着全班的面,疯狂给高中部的李京州喊加油。
李京州一直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班里男生以为王之娚也是李京州迷妹,就在后边小声吐槽她花痴,谁知遭王之娚的小姐妹一通乱怼。
那女生的语气秦枝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人家可是青梅竹马,小娚的妈妈和李京州的妈妈可是闺蜜呢。”
女生特别骄傲,仿佛和李京州扯上关系人是她。
青梅竹马。
一个过分亲密的词了。
它代表着一段剪不断的缘分。
王之娚参与了李京州的过去,这一点是任凭秦枝如何努力都做不到的。
可秦枝并不沮丧。
因为秦枝发现,王之娚似乎并不明白,近水楼台,却没有先得到月亮,就已经证明月亮不是为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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