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青海省公安机关在省内破获的单案缴毒数量最多的一起毒品案件,缴获各类毒品16.78公斤,液态冰毒19.62公斤,麻黄草21吨,毒品添加剂7.75公斤;这是青海省首例实现全链条打击工作目标的毒品案件,抓获违法犯罪嫌疑人67人,捣毁制毒加工厂2处,扣押作案车辆2台,缴获毒资27万元。
01 没有早一秒也没有迟一秒
5月8日,青海省西宁市城东区某小区。
小区大门口、监控室、13号楼某住宅、14号楼地下室楼梯、地下停车场、楼道口,角角落落,看似和往常一样,却又不一样。
尽管成竹在胸,侦查员阿楠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剧。法学专业出身的他,并没有了得的武功,连日来的蹲守,使他的脸色更显苍白,唯有那眼神,透出几分常人没有的果敢与坚毅。
时针指向15:59。
空旷的停车场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此时却像一记记重锤敲打在阿楠的心上。
就在刚才,外围组发现一号嫌疑人陈平打算进地下藏毒处,迅速示意身在监控室的海队。地下室没有信号,即使是对讲机信号也非常微弱。此时,身为现场指挥员、战斗员、主心骨的他别无选择,他必须超越乘电梯的一号嫌疑人陈平的速度,绕行地下停车场,先人一步知会阿楠。
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200米,示意:“人马上就到!”
“明白!”阿楠迅速接住海队发来的信号。
此案中,他时而扮成服务生、快递员,时而化身白衣卫士、外卖小哥,变着法儿接近嫌疑人。
此前,专案组曾安排他一位女同事利用女性身份化装侦查,只因一丢丢误差而告失败。阿楠忍着寒冷、潮湿,多次埋伏在地下一角,冰冷的矿泉水加硬梆梆的大饼一度成为他的就餐标配。
什么魑魅魍魉妖魔,前方迷途太多,坚持才能洒脱……不知怎么,亚楠想起这几句歌词。
踏踏踏,一串熟悉的脚步声进入耳膜,阿楠侧耳倾听,仔细辨别着掏钥匙、开锁、进门、带货、出门、锁门、转身,这一连串动作的声响,只待那最后一秒。
掐准这一秒,阿楠一个箭步上前,也不知他那单薄的身躯何以爆发出如此惊人之力,一把将那人摁倒在地!几乎就在分秒间,海队、磊子也已出手,一副冰冷的手铐死死地铐住了嫌疑人手腕。
陈平,没来得及反抗。
此时,海队想到,陈平的马仔小菜,此时应该还在门口等待陈平出来。
“磊子、阿楠,这里交给你们了”,声音未落,人像离弦之箭,他的身影已经射出一丈之外。
非常好,此时,小菜正在给车加玻璃水。小菜个头不算太高,可体格明显比大海大一号,加之他旧伤未愈,经过两度百米冲刺,已经耗费不少体力,此时受过伤的手臂发麻,做过手术的跟腱隐隐作痛。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见大海上去就是一个暴摔,小菜唉哟一声,应声倒地!此时,外围组的战友赶来,上铐、带离。
一前一后,一陈一菜,时间没超过2分钟。
02
代号“2019-112”
2018年底,西宁市公安局城东分局根据青海省公安厅通报,获悉一条以“老赖”为首的重大贩毒犯罪团伙线索。工作到2019年2月,发现老赖系长期盘踞在西宁市城东区一重大贩毒犯罪团伙链条中的核心人物。此团伙成员稳定、供销畅通,涉案人员之间盘根错节,涉及人员之多令人咂舌。
3月8日,省公安厅召开部署会,此案报到公安部。
3月21日,公安部禁毒局批准确立该案为部级目标案件,代号:2019-112。
03
陈平高调潇洒
一号嫌疑人陈平,湖北人,四十来岁,他选择城东某都会13幢居住;却租用800米之外的14幢的一间地下室藏货。平时,他以从事装修为掩护,和小菜一起,开有一家装修公司。
老赖,青海本地人,是陈平在西宁的主要分销人。此人和陈平不同,就是高调潇洒,在圈子里名气很大,都知道是在贩毒,可是苦于取证难。他作案手段十分隐秘,多采用新兴的手法“埋地雷”。
4月4日,专案组决定适时收网。
5月7日,一号供货人陈平,从外地弄来大量高纯度冰毒至西宁,欲出手贩卖。
5月8日,诚真家园。
抓获陈平、小菜后,磊子,阿楠等都留在现场,搜查、取证、笔录、做案卷。海队带领大队几位民警又赶往互助路诚真家园,伺机抓捕。
料得缴获毒品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在车里缴获了少量毒品。
当晚,突审比预想的顺利,陈平供述了贩毒事实、毒品来源和另外一个说不上名字的下家。
04
第七棵柳树
5月9日,14:00左右,这个说不上名字的下家如约要与陈平交易。经过政策攻心,陈平同意配合警方。海队带领数名民警,赶赴约定地点。
湟水河畔,花红柳绿,波光荡漾。海队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别样的情愫,如果不是重案在手,啥时能带大宝二宝和她一起来走走,该有多好啊?
“看,来了!”坐在身旁的磊子一说话,海队一激灵,猛地回过神来,他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想什么呢?”
顺着磊子的目光,只见下家手提一只绿色布袋,朝着河边第七棵垂柳树走去。
不费吹灰之力,同来的民警当场从其布袋里搜出一只电磁炉盒子,盒子里赫然是崭崭新的6万元现金。
当晚,僵持到次日凌晨,下家承认现金就是毒资。
以陈平为核心的毒品犯罪网络多达5个层级,先打哪一层,哪一个人?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
打陈平之前,打了老赖下线的一个下线后,大海他们还抓了几个吸毒者。此间对老赖,这个社会上传得神乎其神的人物多有耳闻,虽然受过多次打击处理,目前仍然春风得意,贩毒换来的高额利润足够其醉生梦死。另此人住处至少3处,反应极为灵敏。
不仅如此,他疑心很重,居然在分局门口隐蔽放哨,掌握到禁毒民警的车号车型,并实施反跟踪,放出话来:“听说他们要整我呗,我就等着他们!”
“枪别离身!”专案组领导提醒海队他们。
10日15:00,副大队长磊子在辖区派出所的配合下,在南山路某小区内抓获李强的下线,吸贩毒人员韩某、贾某某。
老赖的马仔马某到案后供述,自己有吸毒前科,老赖高薪雇他开车。
至此,该贩毒犯罪团伙在青骨干成员被一网打尽。
05
夜奔四川
在对犯罪嫌疑人老赖的讯问中获悉,他的毒品还来源于一个叫小青的四川男子。
5月13日晚20点,专案组派员赶赴千里之外的四川成都、德阳,会同当地警方开展延伸打击。关键时刻,已届知天命之年的副局长老李亲自带队,轮流驾车,赶赴四川。去年5月,分局曾破获2017-50部级毒品目标案件。
此次再赴四川,首先想到此前和四川警方有过良好合作经历的阿楠。可是,自打捕获陈平以来连续几天,阿楠每一天都像是打仗。就在这节骨眼儿上,阿楠妈妈又病重住院,阿楠是母亲惟一的依靠,这个时候,去四川……就在大家左右为难之时,阿楠含泪将病床上的母亲托付给亲友、同事,主动请缨。
抵达后,连续三天,他们联合遂宁、德阳等地公安机关对小青制贩毒团伙开展集中收网行动。
这一天,警方兵分三组,8个嫌疑人当场落网。同时,缴获麻黄草21吨、成品冰毒1.3公斤、液态冰毒5公斤、麻黄素2公斤及大量的制毒工具,扣押作案车辆1台,毒资6万余元。
6月14日,青海省内到案人员全部批捕。(文中人物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