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爵的剧情始终在告诉观众,他和我们没什么不同。
他是最平民的英雄,也是最重感情的浪子。
这样的人,往往更眷恋亲密关系的力量、更珍惜来之不易的小圈子。也是这种黏黏糊糊的情感表达、傻兮兮的哥儿们义气,将银护这个小团队紧紧地连在一起。
这就是他雷打不动的“核”。
也是我们始终觉得银河护卫队可爱的原因。
问题2:
漫威英雄,与银河护卫队的“英雄”,不同在哪?
观众为什么会爱上这群“杂碎”?
因为他们离我们最近,甚至更加破碎和边缘。
他们没有良好的出身、没有太高尚的英雄使命和自我约束,甚至大部分是被人扫进垃圾堆都不会多看一样的存在。
他们身上有数不清的缺点,他们有人酗酒,有人好赌,有人大脑缺根筋儿,有人*人不眨眼,有人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有人嘴里只能吐出一句话。
(“I’m groot。”)
遇到挫折,他们也emo极了,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片头哼着《异类》在大街上摇头晃脑、从不抬头的火箭,像不像“网抑云”时刻的你我?
正是因为这些生活化的、随处可见的缺点,我们不会像看“神”和“偶像”一样仰望银护小队。
而是像朋友,能把你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与苦痛轻快地承接下来,以歌以舞。
如果说漫威的高大上核心英雄近似于金庸式的豪侠,那么这几位画风突变的银河护卫队则更像古龙式的浪子。
银护小队从来不是效率至上的万能正规军,相反,他们总是和正式目标之间充满了诙谐的错位。
就像本部的反地球之战,德拉克斯和螳螂妹原本要守护飞船中的火箭,一看奎尔星云他们有难,即刻抢夺摩托车绕路,等好不容易爬上反派的飞船,发现队友早已离开。
只能绕来绕去,你救我,我救你。
就像他们平日的谈话,永远都聊不到一个关键点上。
这让奎尔吐槽:“你们能不能回到正事?”
吐槽归吐槽,如果这帮人突然正经起来了,恐怕是奎尔地焦虑爆炸,反复检查自己是不是跳入了一个虚无的多重宇宙吧。
银护这帮人是群体中的“多余人”,做的都是大业外的“多余事”。
但正是这些“多余”的细节,这些距离攀登目标弯折的小路,充盈着真实的生活。
因为他们保留了英雄设定之下平民和边缘人的真实,他们也一定程度上逃离了刻板的英雄类型叙事,完成了个体的意志独立性。
所以才能完成这次不落俗套的告别。
平行世界的卡魔拉经历了一整个旅程之后,她听懂了那句“I’m groot”。
但她也明白自己可以跳出那个原先的英雄美人故事。
这个世界,她真正认可的家是掠夺者们,并不被与星爵的爱情设定所绑架。
她离开了银护。
而星爵也听懂了螳螂妹的那句话:
“女人只是你生活的池塘里的荷叶,不要在一片片荷叶上跳来跳去,你要真正地学会游泳才行。”
选择回到地球,去面对自己逃避的外公。
结尾,火箭接棒成为银护的新队长,和星云一起守护“至高进化”试验品的新城池。
螳螂妹带着三只“大可爱”想独自走出一条路,看看自己为了什么而活。
他们可以为了救朋友豁出性命,但他们也知道,分离亦必不可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银河游侠们始终忠于自己,也不会害怕分离。
他们的离别不是《X战警》结尾的悲情牺牲,英雄蒙尘。
不是《复联4》的辉煌舞台,盛大告别。
更像是我们平时和朋友约酒约串后默契地点点头,各自回到家中。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以日常的欢笑稀释过度的仪式感与悲怆,这是银河护卫队处事的一贯方式。
而当他们的命运与我们的命运,最终越过了那片薄薄的银幕产生混响。
我们便也听懂了那句神神叨叨的台词:
“I'm groot.”
这句台词承载了这个小树人的一生,也涵盖了银河小队的内核。
我们不也一样吗?
我们也总会有词不达意的时候。
越是长大,越是学会口是心非,顾左右而言它:
在某些场合,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只求左右逢源;
在面对心爱的人,说着词不达意的话,笨拙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有时候,我们跟格鲁特一样简单。
说着简单的句子,却没人能听懂。
有时候,我们又像格鲁特一样复杂。
说着只能自己才能听懂的句子,还在,等待着一群能明白的朋友。
问题3:告别,是否必须悲伤?这个结尾当然是另类且独树一帜的。
就像滚导在采访中直截了当地吐槽不满漫威给星爵安排的戏码,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书写银护的结局。
也是在庞大的漫威工业体系之下,一个电影作者对工业霸权的反抗。
这与银护的精神内核其实是一致的。
就像片中一首首主流之外的摇滚乐。
它一直站在小人物的那一边,站在边缘人的那一边。
这部片中塑造的反派,就是一个看轻“多余人”力量的、自以为是的霸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