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摇晃了几次,但最终站了起来,他定了定神,甩了甩身上的绒毛,绕开我的手,哆哆嗦嗦地走到椅子下面寻找安全的避难所。他靠着椅子腿,埋下头,舔着身上的尘土。
看到小狼恢复过来,我稍稍放心了一些。躺在地上反省的狐狸听到小狼还有动静,狗牙咬得咯咯直响,喉咙里开始发出一连串闷雷一样的咕噜声。我非常生气,“啪”地打了狐狸的嘴巴一下,虽然不是很重,但这是我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惩罚。
如果小狼有什么差错,我一定饶不了你!我推开画室的门,“滚出去!”狐狸从来没有见过我发这么大的脾气。他耷拉着头,夹紧尾巴,爬出了画室,坐在地上,隔着玻璃门看了看画室里的动静。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翻出药盒,抱起小狼,坐在榻边,把他放在膝盖上,用手指轻轻按压他的胸腹部,看他是否疼痛。小狼的后腿和屁股上有好几处瘀青,估计当时是撞到门上的,我的手触碰到他受伤的臀部时,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始终不叫唤,像个勇敢的孩子一样咬着牙不喊疼。
我轻轻地抚平小狼脖子上柔软的胎毛,再吹开内层的细绒毛,仔细检查他的脖子。有两道清晰的牙印红中透紫,牙印之下有细弱的动脉血管微微跳动,看得我心惊肉跳。狐狸这是下了狠手的,幸好他只是一只宠物狗,獠牙没有那么尖利,被阻止得还算及时,否则一旦咬穿动脉,这小狼还有命吗?
我再检查小狼另一侧的脖子,有两道特别深的牙痕,刺穿了皮肉,缓缓渗出一滴血,顺着小狼的胎毛滴在白色的地板上。我心里一阵紧痛,小心翼翼地给小狼涂上了一点药。这是我养小狼第一次遇到危险,只差一点,小狼单薄的命运就结束了。我喘了好一会儿才定下心来。
看来养狼必须非常细心。原以为药的疼痛会让小狼躲避挣扎,但他除了颈部肌肉反射性地轻轻抖动了两下,对疼痛没有反应。我抬起头,看了看他的表情,蓝膜未褪的小狼眼里没有一点泪水,而是紧紧地盯着玻璃门外冲他龇牙的狐狸。他在思考眼前这个动物显然和自己是同类,但这个同类,第一次见到他就想置他于死地。在狼群中,小狼们受到大狼们无微不至的关爱,从未有过为了争食而伤害幼崽的先例。至于争风吃醋,小狼就更不明白了。他只是隐约感觉到,眼前这个同类似乎有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生存法则。小狼在我的怀里渐渐睡着了,经过一番折腾,他累了……两个小时后,小狼醒了,下地尿了一泡尿,舒展了一下筋骨,仿佛(待遇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