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张玲在南京印刷装订厂做工人,张弦后期调到安徽马鞍山当电影检票员,生活是很艰难,但还算平静,毕竟那时候,张弦的身边没有群蝶乱飞。婚后他们有了一儿一女。
正如王蒙在小说中所写的那样,张弦在改革开放后凭借小说《记忆》《被爱情遗忘的角落》一举成名,也由此开始了他的花心大萝卜的新征程。
那时候,张弦经常出去开会,封闭修改剧本,这给他寻花问柳提供了充裕的时间。
据《十月》杂志编辑张守仁回忆,张弦追女人的套路一般是这样的,他看上哪一位女性,便约这个女性出来吃饭泡馆子喝咖啡,然后逛公园,送一条金项链,然后以为就可以上下其手了,搂抱接近女性。
这个套路,现在看来,基本上相当于性侵,刘强东最近在美国的疑似性侵事件,基本上也可以看成是这一个套路的翻版。
男人的招数就是这么几样,作家这么有创意,也难逃俗套,可见文学要有写别人之所未写,何等之难。
莫言的伟大,是他从来不写猎艳的成功,而是写了望女人不可得的痛苦。他的小说中才可以把女人神化成超凡的美丽。
张弦是南京作家,看起来,南京是一个保守的城市,但南京作家都是相当风流的,包括另一个著名的作家张贤亮。高晓声这次也在40部影响力名单中,他在改革开放后一旦还过神来,也开始了他的逐艳人生。而另一个四川的作家周克芹也在复出之后,抛弃了旧爱,另觅新欢。江苏作家中,唯有陆文夫坚守老妻,声誉良好,被选为中国作协副主席与品德优良大有关系,但这也限制了他的文学天空,他的笔下,基本上对女性的发掘与展示为零。
当时张弦一家住在五台山下的一个简易楼里,里外两间,张弦常年不在家,作为妻子张玲感到了张弦在外面红旗飘飘,一次,她从张弦撕碎的一封信中,得知他与一位女士已经有了超越常轨的关系。由此,她与张弦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后来发展到张玲逢人就说,败坏张弦的名誉。
1984年的时候,中国作协在南京召开全国优秀作品颁奖大会,王蒙、谌容一行到张弦家去玩,张玲向第一次见面的谌容大诉其苦,说张弦花心,在外面乱交女友,使得谌容十分尴尬。
张弦也有他的说词,外抱怨妻子虚荣心重,一分钱都要手里捏着,他在家里没有自由,深感窒息。
花心男人总是责怪自己的妻子管制太严,如此看来,张弦已经与他困难时期走到一起的妻子鸿沟日深,难以愈合了。
而这正是其妻张玲一生中最大的疼痛,因为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夫妻本是同林鸟”的箴言为何会落实到她的身上,日后,她像张艺谋的前妻一样,一直耿耿于怀这一点,并且成了一个怨妇一般的表达她内心郁结的文字倾诉者。张艺谋戏言他的弃妻培养了一个作家,张弦先他一步,做出了榜样。
怨妇的力量是无穷的,中国文学的传统里,就有一种怨妇的情怀。回头看一看中国传统诗歌里,这一体裁占据了相当大的比重。
张玲的怨妇文学体现在她的两篇散文之中,其中一篇《偶像》发表在《十月》1989年第4期上。此前的1988年秋,她终于与张弦离婚。这篇文章,应该是记述了张玲离婚后的那种痛苦的内心纠结,令人看后,惨不忍睹。
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将张玲的这篇怨妇文学发在《十月》上的编辑,恰恰是当初约张弦写作的编辑。
可以看出,编辑是不问阵营的。张弦名声大,就约张弦,张弦的前妻发泄对张弦的私愤,同样受欢迎,因为刊物需要的是影响力,就像现在的狗仔队,他才不问谁对谁错呢,只要有轰动效应、带来狗血效果,那么,就上吧。
现在网络发达了,名人之间的那么一点鼠摸狗盗,随时随地都能够飘扬四海,但在八九十年代,名人之间的恩怨角斗,还必须借助于报章杂志,所以那时候的编辑可谓是操纵着名声与名誉的生*予夺的大权。
所以那些搞文字的人,叫无冕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