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18岁蹬倒骑驴的时候,读了路遥的《人生》,他说:是《人生》改变了我的人生。
导演贾樟柯获得的奖杯排在桌上,像国际象棋。他上中学的时候读了《人生》,至今他还坦诚地认为这本书对他的影响最深。
路遥原名王卫国,名字有典型的他那个年代的风格。出生在陕西榆林清涧县一户农民家庭,在我出生的那一年(1969年),他归乡务农。路遥在乡小教书一年,曾经打入民办教师内部,屯子里有没有个姑娘是刘巧珍原型,只有他自己知道。
《人生》是的路遥的成名作,原载于1982年的《收获》第三期。《收获》是我原来总买的杂志,代表国内文坛小说创作的最高成就,我的近视眼就是用这本秘籍练出来的。
故事梗概不复杂,农民孩子高加林高中毕业后,当上民办教师,这在当时的农村是件比较牛的事,结果好景不长,被大队*高明楼的儿子顶替,他只好回家务农。
我上高中的时候,一个颇有才气的女生写下这样一句话:“考不上大学的休止音符会中断你想象的旖旎。”这是一件很现实的事,对于一个农村孩子尤其是。
偏偏高加林心性很高,他从来没把自己定位在父辈这个职业,理想与现实的严重脱节让他每天倍受煎熬,这个时候,美丽善良的刘巧珍走进他的生活,对,就是“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那种感觉。
两人顿时如胶似漆,这为高加林苦闷生活添加了一丝亮丽。《亮剑》里丁伟问李云龙:“你就说最后发展到什么程度吧!”对不起,我没去过村头打谷场的草垛。
一个偶然的机会,高加林进城上班了,要说他的运气可真不错。这个时候,碰见高中同学黄亚萍,两个人一来往,后果可想而知。
刘巧珍来了,给高加林带来了祖传的狗皮褥子,高加林回想和黄亚萍谈的是中东战争,车臣危机和欧亚次大陆,和刘唠的却是东家长西家短瞎眼睛二舅母,再看到那张郭靖在大漠射雕的时候穿的斑驳狗皮褥子,就提出了分手。
刘巧珍啥也没说,默默地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就在高加林踌躇满志的时候,有人告发了他走后门找工作的事,他只好还乡。黄亚萍也就消失了,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
此时刘巧珍已为人妇,高加林眼前就只剩下辘轳和井,只好搭讪着挨个敬烟。
听说小学又缺一个民办教师,高加林赶紧提着礼物去求那位曾经把他赶下讲坛的大队*高明楼。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取决于从哪个角度去看,你之蜜糖,我之毒药。路遥从没有考虑主人公的好坏,他只是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以鸟瞰的视角反映一个真实的人。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改革开放刚刚开始,商品经济的活跃也带动了农村青年躁动的心,传统农村的僵硬保守正在默默地开始蠕动,来自城市的喧嚣正加速度搅动乡村笔直的炊烟。
高加林对刘巧珍挺不够意思的,我从前看完这本书,回到家就到处找棍子要削死他。现在重新阅读,才知道为什么小学课文,到大学要重新研究反刍一遍,正是功夫到位,飞花摘叶即可伤人!
当年固化的户籍制度使“城里人”和“农村人”泾渭分明,城乡差别造就了一方面劳碌耕作、生活粗糙、条件恶劣;一方面上班下班、优越精致、流行时尚。卑贱的农民永远仰望高贵的吃“红本儿”城里人。高加林作为新式农民的代表,他是热爱生活、自信坚毅、敢于挑战命运的。他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他的挣扎是对落后农村的一种冲击,他是推动时代变革的一份子。
高加林的苦闷来源于精神上的饥渴,来源于被压抑个性的年轻人的失落。
刘巧珍和高加林如果结婚,这部“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最有影响力”的中篇小说才会黯然失色,缺乏了凄婉的爱情就像一碗白糖水,甜则甜矣,却少了跌宕和丰富。
在那首歌里,“小芳”的对象才是真的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