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武汉阳光甚少，天空老是灰蒙蒙的，初冬的乌云压在城市的顶部。
从公司的高楼向外看去，阴沉的天空，灰白交织的高架，几栋银白的建筑直插在高架两端。映入眼帘的寒意驱散了办公室里的暖气，让人不由得紧了紧衣服。
下了班，而我还需要坐近一个小时的地铁才能回到我暂时得以安身的出租屋里，天空早已是漆黑一片。
在人流中挤上地铁，在人流中挤出地铁。我晃晃荡荡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沿途的光影总是那么的不真实，与我的世界格格不入。
“王乔”突然有人在我身后喊了一句，我很诧异，这个点居然能在路上遇见熟人？回过头，我看见一名姑娘，很熟悉很熟悉，却又透着一股陌生的气息。
“小叮当？”看到她我脱口而出，我完全没有想过会在这儿遇见她。
小叮当啊，说实话她叫什么我早就忘了。
我有个朋友，因为脸长的缘故从初中到现在我都叫他马脸，后来他当上了生活部部长我们就戏弄得叫他马部长，再后来就叫起了老马，每次和他一起认识新的朋友，那人都会问，马部长全名叫马什么？其实他不姓马。
有天想借马部长的号玩玩游戏，他说密码是他的名字加几个符号，我想都没想输入了MALIAN，结果提示错误，我大小写全都试了一次，直到旁边的朋友跟我说，马部长好像不叫马脸我们才幡然醒悟，于是我跟旁边的人想了老久马脸叫什么，又不好意思直接问。
小叮当的由来当然不会是因为她有万能口袋，更不可能因为她像小叮当那样又矮又胖。毕竟这个姑娘还是属于中国人喜欢的高挑苗条类型的。
高中军训的最后一天，大家穿着常服，小叮当穿着一件印有哆啦A梦的T恤，后来我们发现她的哆啦A梦T恤真多，各种各样的，于是就叫她小叮当。
“真的是你啊”小叮当见我喊出她的名字，笑了起来“我说看体型和走路的姿势那么像”
“我走路的姿势很独特么？”
“我就没见过有谁比你走路更悠闲了，慢慢悠悠晃晃荡荡的”
“你居然在武汉啊，想不到能在这儿遇到你”我有些诧异
“对啊，毕业我就留在武汉了，在地铁站上班”
“哟，地妹？”
“噗，什么鬼”
“在天上的叫空姐，在地上的不得叫地妹啊”
“哈哈哈哈，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嘴里没个正经的，你呢，你在做什么？”
“我在小公司做文案”
“文案啊，挺适合你的”小叮当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对于这种很长时间没见过的同学或者朋友突然邀请吃饭，我的内心是拒绝的，如果是微信上给我这么说，那肯定得找一堆理由搪塞过去，但别人已经在面前了，直接拒绝又显得不太好，只有不太情愿的答应了。
氤氲的热气从火锅里散发开来，煮熟的土豆、香菇、牛肉，在红油汤里翻滚，带出浓郁的香味。
冬天确实适合吃上一顿驱寒的火锅。
老同学见面，不外乎聊聊现在回忆回忆过去，酒是个好东西，虽然冬天喝啤酒有点蠢，但这玩意儿是消除隔阂的良药。
酒意总会让人格外放松，然后话匣子就会打开。两三杯下肚，她素白的脸上增添了一抹酡红。
“你们寝室的几个还有联系么？”她从火锅里捞出一块牛肉，漫不经心地蘸着酱然后送进嘴里。
“有啊”我说
她抬起头看着我，似乎是想知道什么，我当然知道她想知道什么
“黄一峰跟他老头子混去了，现在过得还不错，马进在汽车厂上班好歹是个小管理了”我欲言又止，然后夹了点煮的酥脆的藕片到碗里来。
她直直的看着我，等着我说出最后一个人的名字
“李家成嘛，他一毕业就结婚了，富二代嘛，家里给安排好了后路，继承家产安心养老就完事了”我喝下杯中的酒接着说“他过的挺好的，孩子都两岁了”
小叮当低下头，又从锅里捞出了几块食物，火红的辣椒都被她夹到了碗里。
“那是挺好的”她轻声说，然后喝下一口酒笑了笑“我早跟寝室里的人没联系了”
李家成，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港片里的名字，此人身高虽然不高，但架不住人帅，老爹还是浙江富商，据说花了不少钱把他弄到我们学校来，军训的时候一次才艺表演，给大家展示了一手花式颠球，在一种少女心中获得了优先择偶权。
很多姑娘都把他当男神。
并且他还是一个很潮的人，有着球鞋收集癖，当然跟我们讲什么乔丹纪念鞋，空军一号啥的当时我们也不懂。只知道他的球鞋价值不菲。
李家成是个特别喜欢展示自己的人，特别是旁边有姑娘的时候，平常突破一个人就能投篮的他这个时候必然要一个打三个才算完事。
但我跟他在一个寝室里，这家伙平时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逗比，喜欢给人讲笑话，别人还没笑，他先笑了，那魔怔的声音左右上下都听腻了，并且因为我们都是黄州本地人，只有他是个浙江人，全寝室就他一个人讲普通话，所以他的声音很具有识别力。
李家成和小叮当早就认识了，一个浙江人与一个武汉人在黄州的这片土地上，据说他们上的是一所初中，然后高中的时候，李家成的父亲想托关系把他送往黄高，但是李家成死活要来我们学校。
学生时代寝室里几个哥们儿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课余时间去打打球，而小叮当老是跟着一起，因为他跟李家成的关系不错，所以我们也接纳了她。
小叮当属于活泼好动类型的，无论是打篮球还是踢足球，她总跑的比我们还欢脱，经常能看到她扎着高马尾，穿着T恤短裤以及过膝的白袜在球场上晃来晃去，她的球技也比我黄一峰还有马进要好一点，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李家成教过他。
在球场上被女孩子晃过去的感觉可不好受，于是我借口累了下场喝水，看着球场上他们四个
“乔哥你行不行？”李家成冲着我做了一个后仰跳投的动作戏谑的问。
“你们玩我歇一歇”我冲他摆了摆手。
那个时候的阳光似乎总是温暖的，温暖的让人一想起便昏昏欲睡。
在当年的我看来，一起玩的，无论男女皆是兄弟，即使当年我看到李家成的钱包里有小叮当的照片，即使每次夜里寝室熄灯了李家成还在跟小叮当打电话。我也只是觉得他们像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样。
直到某天，李家成鬼鬼祟祟的溜到我的位置上，跟我说“乔哥，你能不能帮我写一封情书”
当年高中，我代笔写情书挣了不少钱，业务范围从高一到高三，男的女的都有。
我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像徐志摩那样，那篇雨巷那种，知道吧，朦胧，要朦胧”
“那还不是小意思”年少自负的我从不觉得文字方面有我拿不下来的。
花了一节课的时间给他写好情书，他拿到之后左看看又看看，然后装进了口袋。
“这一周的饭我请你吃了”他冲我挑了挑眉毛，拍了拍我的肩膀
夜里，寝室里没了李家成的身影。
明天就要搞什么足球比赛了，怎么没看到李家成的人？马进和黄一峰在寝室里晃来晃去。
我想了想，让他们跟我来。
操场是小情侣必去的地方，李家成如果是带着我的情书去告白，那必然会去操场。
我们三个趴在操场的围栏前，目光在人群里扫着。
“在那儿在那儿”黄一峰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不远处。
我顺着黄一峰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李家成，而他旁边的那个姑娘，居然是小叮当。
“卧槽”我们三个几乎是同时喊出来。
那天夜里，我，黄一峰还有马进三个人围在操场的栏杆前，目光紧紧的盯着黑夜里的那两团小人影。
我们三人都没说话，像是看着一场无声的电影。
直到，那两团黑影突然拥在了一起。
“咦”黄一峰发出鄙夷的声音。
“当着我们的面都这样了，谁知道背后还会做些什么”马进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我们三个，你用肩膀怂怂我，我用肩膀怂怂你，相互看了看，然后都露出极其诡异的笑来。
第二天，足球比赛日。
要说那次比赛，如果用文学的手法来写的话应该是我们被碾压，然后李家成在最后时刻扳回比分，压哨的时候踢进决胜球。然后赢得一众欢呼和女神的青睐才对
如果要更玄幻一点，那就是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我们被他坚韧不拔的精神所感动，然后在他的指挥下，我们配合助攻他完成翻盘。最后簇拥着他庆祝胜利。
但事实却是，我们跟对面都不怎么会踢球，只有李家成一个人在玩，整场比赛除了前十几分钟还有人试图抢抢球，在场地两头跑跑，后面就完全没啥看头了，李家成也只是象征性的进了几个球之后，开始满场乱跑，偶尔站在场地上发呆的我都能接到他传过来的球，然后我就带球跑几步被人抢断。
当然他进的前几个球还是有人欢呼的，后面嘛，看台上的人都走了差不多了，不过那些人并不重要，喜欢月亮的人并不在乎月亮旁边围了多少颗星星，只要月亮还在那儿就行。
小叮当就一直在那儿，等到终场哨声响起，她也端坐在那里，安静的像是一幅静止的画
阳光下男孩儿仰着脖子喝着水，汗水在他的颈间滴流，女孩儿像是看着英雄般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
谁不喜欢这样的画面呢？
我们都不喜欢。凭啥寝室里几个兄弟都要死要活的跑了一整场，最后就他有水喝。
结合昨晚的所见所闻，以及以前的点点滴滴，我突然醒悟，原来这孩子一直在放长线钓大鱼，而且这个鱼还就这么上钩了，一股莫名的酸味涌上心头。
自那天以后，我们五个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发现小叮当变得不那么活泼了，反而多了一点温婉，像是暖冬的阳光。而李家成却越发的好动了起来，无论是球场还是其他地方，这人老想着争第一。
给人一种打了激素的公牛既视感。
假借着给食物拍照的名义，我把她也拍了进去。
“你猜猜我在跟谁吃饭？”我把QQ打开给李家成发了条消息。
“是特朗普还是拜登啊”李家成秒回
“建议你去三角湖转一转，那儿有武汉最好的精神病医院，不要放弃治疗，也不要放弃人生”
我将照片发给了他，左上角提示他正在输入，但良久我都没有收到他回的消息。
“她真的结婚了么？”小叮当低着头吃着东西，嘴里含糊不清。
据说他们的事被班主任知道了，好像是两个人在寝室里打情骂俏，然后遇到年级主任查寝，一个姑娘家跑到男寝室来，在当时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年级主任大发雷霆，把他们的家长都找来了，李家成他老头子有钱，还给学校捐楼，自然而然校方会关照他一点。
自那以后，好久我都没见过小叮当了，知道某天的晚自习，我看到小叮当从我们班的窗边走过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透过窗看着校园内漆黑一片，路灯照耀的白炽光下，只有蚊虫扎堆的飞舞着。
校园里很静，静得只能听见草坪的虫鸣
当天的化学晚自习是由刚调过来的实习老师督课。
即使坐在前排靠窗户的位置，我依然闻到一股浓厚冲鼻的白酒味。班上的人纷纷侧目，寻找着酒味的来源。
有人小声议论着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从后排座位上传来，不知是谁用手狠狠的拍打着桌子。
“酒呢？”紧接着我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是李家成，因为全班就他一个人说普通话。
“给我酒啊，酒呢？”他像是喝大了。
两声脆响
应该是玻璃瓶摔在了地上，第一下没摔碎在地上弹了一下，接着落在地上彻底的碎了。
浓厚刺鼻的白酒味蔓延在教室内。
讲台上的实习老师被吓了一跳，呆立在讲台上，估计也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旋即，她锁起眉头，从讲台上走到了李家成的位置旁。
“什么情况？”估计是闻到了刺鼻的酒味，她用手捂了捂鼻子。
“我要喝酒啊”李家成突然站起身冲着她大声的吼着。
我看向李家成，他的脖子到脸已经红的像关公一样。
“我还管不了你了是吧”老师突然将手上的书摔在李家成的桌子上
“你算什么东西啊，你管我！”李家成的声音在班上炸开。
良久的沉默，班上原本还有些戏谑的声音，现在静的如同一片毫无生机的森林。
他这架势还真把实习老师唬住了，我看见老师眼眶里有泪水在闪动，却又碍于面子不敢滴落下来，她仍然站在李家成面前没有丝毫的让步，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全班所有人都看向他们，
班长赶忙从座位上翻了过来
“老师他喝多了，神智有点不清，先让人把他送回寝室去吧”班长一手按在李家成的肩膀上，一边对老师说
“跟他一个寝室的先把他送回去”班长冲我使了使眼色。
我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大步的走过去一把拉住了李家成“走走走，我们回寝室去。”
李家成也没有反抗，任由我驾着走出了教室。
寝室正门的树林里，李家成突然停了下来。
他醉醺醺地冲我说“我要尿尿”
我放开他，他跑到一旁的树前，脱了裤子就开始方便。
我知道他已经醉的不轻了。
“黄一峰老说我小，没他的大，你看我小不小”
本来我还在悲春伤秋，他突然一个转身，冲我挺着他的兄弟，差点尿到我身上来。
“滚NM的”他下意识的往后跳了几步。
“你看我大不大，是不是要比他大多了”他看我后退又挺着跟了上来。
“大大大，你他妈别过来！”我那见过这种事，但他又是个喝的神志不清的人，心里一阵阵无语。
好在这家伙没有蹬鼻子上脸，他穿上裤子，然后找了块干净的地方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尿完就回寝室啦”我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想吹吹风”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轻
“回寝室躺着吧，在这儿吹等会儿吹感冒了”我说
“乔哥，你说她喜欢我吗？”李家成突然问
至少在当年，有姑娘愿意抽这么多时间陪你，那必然是喜欢的吧。
虽然夜色笼罩着校园，路灯也没开，但是我还是看见了不远处的小叮当，她面朝着我们这边蹲在地上。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啊，从小学开始我就喜欢她，我好不容易有勇气去告白，乔哥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有的勇气”李家成的语气中带着点哭腔，像是得不到巧克力的孩子。
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小叮当，但他发起疯来的样子让我觉得很丢人。
“老李来了，快回寝室去”我扯住他，一把把他架了起来。而方才还在路边的小叮当也不见了踪影。
这个点寝室里是没有电的，我摸着黑把他架进来，然后一把仍在床上。
他刚躺下没多久，班主任老李便走了进来。
我站起身，班主任走到他的床边
“太不像话了”虽然黑夜里看不到班主任的脸色，但不用看也知道他气的不轻。
老李在他的床前站着，骂骂咧咧的，说什么哪有这样的学生，联系他家长，管不了接回去之类的话。
但李家成完全没有理他，甚至还打起了鼾。
“老师，他喝多了，现在把他弄醒他可能有些上头，也解决不了什么，不如等他明天就醒了再说这件事吧”我看班主任一幅要动手的样子赶忙说。
班主任想了想，对我说“你晚上就在这儿看着他，出什么状况第一时间跟我报告”
我点了点头“好”
“太不是个东西了”班主任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寝室。
烂俗的像三流小说里面的剧情。
可年少的人就是吃这一套，倔犟的像一头蠢驴，总以为自己即使撞到南墙也能把南墙撞个窟窿出来。
寝室门口，我看到了小叮当站在那里
“你们到底怎么了”我问
“没怎么，我要转学了，回武汉去了”小叮当戴着帽子，帽子压得很低很低，我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
“到底什么情况？”
“真没事”小叮当说“乔哥，你们以后都要好好地”
“喂”我喊她“小叮当，喂，喂”
她没有理我，只是自顾地往校门口的方向跑去。
她的步子很快，像是在逃离，像是身后便是深渊，随时会吞噬她，把她扯回来，扯回一个不应当存在的梦境当中。
酒足饭饱，我和小叮当也应该分别了。
“一晃就快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酒后她的脸上挂着一抹嫣红
“以后有空常联系”非常地道的客套话，有空常联系。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们各自走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又想起了那年她在寝室门口离开，只不过这一次，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我当然没回家，而是约了李家成在我们常去的那家馆子里
他来的比我更早，点了几个我们常吃的菜，旁边还有几瓶啤酒。
我一进店就看到他坐在那里。
他一口干掉杯子里的啤酒，酝酿了半天说了句“冬天喝啤酒真是一件蠢事”
“比上课的时候喝白酒还蠢么？”我坐在他对面嘲讽他
“都挺蠢的”他说
“我有她的微信你要么？”
沉默了良久，他一直在吃着菜，似乎是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不流露出任何表情。
“我现在这个样子找谁去啊，一个月工资三四千块，再说了她喜不喜欢我还另说呢”他抹了抹嘴，等了很长时间才深吸一口气说出话来。
我第一次见他这样，眼睛里像是失去了光，也许任何人都有失去光芒的时候吧，无论你当初在旁人看来多么的耀眼。
“我觉得她还是喜欢你的，不过我跟她说你结婚了，孩子都两岁了”
“你TM！”
写在最后：
我无法体会如果一个人从小学开始就陪着你到最后却无法在一起是个什么感觉。只能想到在无数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女孩儿跟男孩儿一起，在时间的一开始他们便在一起，一起长大，一起分享着这个世界的所见所闻。
至于李家成为什么一直没有找过小叮当，是因为小叮当走后手机号码QQ号码都换了，也许她也登陆过QQ也许李家成给她留了很多言，但是李家成从没看到过那个QQ号码再次闪动。
我也不知道李家成最后有没有去找她，也没有在听到他说她的事了。
我们都选择性遗忘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依然有空了就一起喝喝酒吃个饭。
想起五月天的那首突然好想你里面的最后一句歌词：最怕此生已经决心自己过没有你，却又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最后那首情诗：
风把我说给你听
他是流浪的诗人
在你身边吟颂着我写给你的情诗
云把我说给你听
他是漂泊的乐师
在你身边浅唱着我对你的思念
可惜我不是风
不能随时守候在你身边
皱眉时擦干你的泪滴
可惜我不是云
不能一直陪伴在你周围
给你温暖的微笑
如若梦中你看见我
依偎在我的怀里
我把心说给你听
不要那风
也不要那云
只想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