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想要帮助小庄息事宁人,上去擦了一下车上的划痕,看到车没什么问题,就劝二猪高抬贵手:“小庄是哥的好哥们儿,给哥个面子!”
没想到,刚刚还一起把酒言欢,口口声声喊他树哥的二猪,不给面子的一把就推开了他:“去,有你什么事儿呢!?”
还是高朋中间调和,最后让小庄道歉了事,既全了二猪的面子,又解了小庄的围。
其实,树心里也明白,不仅二猪,就连高朋他们这些村里人,心里都不拿他当回事!
他所谓的面子,也无非是自己的声张作势罢了!
02说起来,树也不是从小如此窝囊没用。
他小的时候,父亲做的一件事,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靥,让他养成了胆小怕事,又喜欢在人前装相的性格。
1986年严打,他大哥被派出所当流氓抓了起来,后来他爸就把他大哥吊到了树上毒打,一不小心却失手把他大哥勒死了。
至此之后,家人这个概念就远离他,披着黑大衣的父亲就成了梦里的常客,让他压抑自己不敢稍有出格,精神经常游离身外。
以至于在汽修铺电焊时,恍惚之间被火花刺伤了眼。
他在医院治疗时,弟弟给他留下了一千块钱就走了,汽修铺老板给他结了两千块钱,拿走了他手里的店钥匙。
树失业了,他和母亲只能依靠弟弟的接济过活。
从此,他落魄得像一条丧家犬,失魂般地在村子里到处游荡!
可为了让人看得起,也为了所谓的面子,他每天都叼着烟,穿着自认为体面的老套西装,不管认不认识,都和遇见的每个人打招呼。
其实,就像他如树叉般支在身体两侧的双臂一样,他的灵魂早已无处安放,在这现实的人世间失去了存在感!
更别说,儿时一起长大的人,都各有各的成就了。
二猪在他家对面办起了厂子,陈艺馨在省城开办了艺术学校,高朋也要结婚成家了!
处在这种环境里的树,和别人之间的巨大落差,让他活得更加落魄挣扎!
二猪是村长的小舅子,他的厂子占了树家的地,树的母亲给他抱怨,让他找二猪理论,他胆小怕事,就全当没听见。
在高朋的婚礼上,树仗着酒胆,去二猪那桌上说出了心底话:“老弟,占俺家地也不打声招呼!”
二猪美其言曰,他办厂子也是给村里人创造美好生活,还为难树,要和他干了一大杯的酒。
树以酒席结束还要帮高朋干活托辞,却被二猪认为自己被冒犯到了,非要让树当众给他下跪道歉。
俩人被众人拉开,二猪还是不依不饶,在高朋家客厅,树还是弯下了膝盖,给二猪下跪道歉:“兄弟……兄弟,刚才外面人多,哥不对!”
可是,这一跪,不仅跪光了他仅有的体面,也让他倍感屈辱。
他躺在那里,拉着陈艺馨的手流下了眼泪:“活着真没意思!”
03树在村里待不下去了,就跑去了省城长春找陈艺馨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