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陈忠实写了4年的《白鹿原》被确定出版;编辑问他:您是要版税还是稿费?陈忠实不懂两者之间的区别,于是随口说了一句傻话,这句话让他摆脱了穷日子,狂赚了455万!
为了完成《白鹿原》这部作品,陈忠实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还差点成了养鸡专业户。
1986年,陕西文坛有三位出名的大作家深受读者喜爱,他们也被读者称为“陕西文坛三驾马车”,这三位作家就是陈忠实、路遥、贾平凹。而当时贾平凹和路遥早已经是声名鹊起,被广大读者熟知,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更是受到万千读者的喜爱,至今仍然是畅销不衰。贾平凹虽然没有路遥名气大,但也写出了《浮躁》,还接连获得过全国中短篇小说奖。
而反观陈忠实虽然写了不少中短篇小说作品,但一直缺少一部份量重的大部头作品。
于是陈忠实决定改变现状,创作一部“关于民族的生存、历史和人的生命体验”的长篇小说。1988年,他将妻儿老小安置好,独自一人来到了乡下祖屋,开始潜心创作。怀着复杂的心情,陈忠实在自己16开的硬皮笔记本上这样一句开头: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一句简单的开头就包含了过去现在和未来。
而这句开头是受到了《百年孤独》的启发,写下这句开篇语后,陈忠实一发而不可收,以每天几千字的速度写作,8个月后,陈忠实就完成了50万字的初稿,然后又用4年的时间反复修改。
在这期间陈忠实的伙食全靠每个月妻子送来一次的擀好的面条和蒸熟的馍。因为太穷,陈忠实连家里孩子的学费都要靠借钱才能交上。终于在书稿快完成的时候,陈忠实对前来送饭的妻子说,下个月不用来了,我的这部书稿马上就要完成了。我就能回家了。
妻子默默无语的放下手中的面条和蒸馍,无奈问道,要是发表不了怎么办。陈忠实叹了一口气回答,要是发表不了,我就去养鸡。
1992年,在写下最后一段话,“天明时,他的女人鹿贺氏才发现他已经僵硬,刚穿上身的棉裤里屎尿结成黄蜡蜡的冰块……”后,陈忠实终于完成了《白鹿原》整部书稿。陈忠实知道自己终于完成了一部可以垫棺做枕的书 。
完成书稿后,陈忠实把《白鹿原》原稿的复印件,交给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两位主编。两个编辑是在火车上看完的这部《白鹿原》,随后致电出版社说了四个字:开天辟地!
这本书全文一共50万字,将旧时代的封建教义,人性复杂,血缘关系,情欲压制都描绘得淋漓尽致,更揭示了民族陋习,让人充满思考。
陈忠实用自己毕生的心血写下了这段波澜壮阔的乡村民族秘史,正如书中扉页上巴尔扎克的一句话: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
书中构建了一个以白鹿两家为矛盾纠葛,以宗法、道德、新旧交替为冲突的世界。小说刻意用白嘉轩的“豪壮”开篇,以鹿子霖的“恶死”结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部作品时间跨度整整半个世纪,人物众多,但是每一个人都有血有肉,个性鲜明。
《白鹿原》出版之前,编辑曾问陈忠实:您是要稿费还是要版税?老实巴交的陈忠实不明白两者区别,就傻笑着说:你说咋弄就咋弄!
编辑对他说:那就版税吧,合同上就签10%的版税。就是这句话改变了陈忠实的贫苦命!
1993年,《白鹿原》出版发行以后,顿时引起购买狂潮,一时洛阳纸贵,人们纷纷涌入书店,先睹为快。
1995年,四年一度的的茅盾文学奖开始评选,陈忠实也把《白鹿原》交与第四届茅盾文学奖评选活动,然而在评选过程中,《白鹿原》却遭遇了不小的波折,作品恢宏大气,波澜壮阔,很顺利就通过了初审,二审,但在终审环节却遭遇了当时评委们的诘难。
因为有的评委认为,书中关于女主田小娥的描写上,有很多情爱方面的描写太过于“大胆露骨,惊世骇俗”,根本不符合当时的社会风气和价值观。于是评委告诉陈忠实,如果不对原著进行修改,就无法参加茅盾文学奖的终审。
没办法,陈忠实只好对原著进行了修改,删减了4万多字后,才得到评委的认可,《白鹿原》这才被正式接收,最后一举拿下“第四届茅盾文学奖”!
也因为这样的原因,《白鹿原》虽然被文学奖承认,却依然饱受诟病,喜欢的人奉它为经典,但不喜欢的人直言它尺度太大。时间是最好的裁判,曾经茅盾文学奖的一众评委们,早已被人们所遗忘,可《白鹿原》和陈忠实,却如同一个时代的印章,深深的烙印在文坛界中,一代代的被世人所传承!
据2006年的统计,《白鹿原》的销售就已经超过200万册,陈忠实终于摆脱了穷日子。二十多年过去,《白鹿原》在中国读者群中始终长销不衰。
如今陈忠实先生已经去世,为了纪念他,《白鹿原》无删减版本再版,也算是对他老人家当初坚持的一点慰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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