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堂里,鹿家的儿子出于好意送给他冰糖吃,第一次品尝到那种甜味,黑娃竟突然哭了起来,并发誓说:“我将来挣钱,一定先买一口袋冰糖,”这也影射了,他对贫穷的憎恶。
当鹿家儿子再次省出一块点心给黑娃时,不仅没有使他产生丝毫的感激之情,反而激起了内心隐藏的自卑感,这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也正是因为这种自卑,让黑娃越加渴望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不愿意走父亲的老路,更不愿意受制于人,那种祖祖辈辈的贫穷带给他的是无尽的痛苦,让他始终觉得,自己处处受人施舍和救济。
而黑娃骨子里是有血性的,他可以受苦受累,但他无法忍受自己的自尊心被践踏,哪怕别人的好心馈赠,他也觉得是对自己的人格侮辱。
黑娃最终没有走通读书这条路,不过他也认识了不少字,也能扒拉几下算盘,辍学后他又在白家割了一年的草,在年满十七的时候,就提出要去外打工挣钱,尽管父亲不赞同,但最后还是拗不过黑娃,就这样,十七岁的黑娃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踏上了打工之路,这个出身于贫穷之家,内心充满自卑的孩子,往后余生一直和命运做斗争。
二:家庭教育,是影响一个孩子成长的重要因素
在白鹿村,白家是典型的守旧家庭,家风严谨,身为白家的孩子必须中规中矩,而白嘉轩身为族长,原则性很强,为人正直无私,心怀仁义,一生从未做过半点出格的事情,他可以是“教科书版”的保守派。
白嘉轩非但自我原则性强,对儿子也同样如此,尤其是对长子白孝文,在他心中,长子白孝义就是他未来的继承人,也是白鹿原未来的族长,所以,他在白孝文面前几乎没有笑过,如果白孝文做错事情,他只会加倍的数落和教育,动手打骂也是常有之事。
白孝文对父亲只有惧怕,虽然他上过学堂,接受过教育,但在父亲的威慑,他变得唯唯诺诺,表面上知书达理,规规矩矩,但内心里却从未快乐过。
白孝文就像一个木偶,没有独立的思想,父亲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在这样家庭环境长大,白孝文的心里是极端压抑的,性格也比其他同龄人要懦弱,甚至连性启蒙都是妻子引导的。
白孝文后来成为鹿子霖报复白嘉轩的工具,让原上人人痛恨的荡妇田小娥勾引白孝文,事情败露后,白嘉轩丝毫不手软,当着全村人的面对儿子一顿抽打,丝毫不顾及儿子的颜面,更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也正是父亲的“无情”和“打压式”教育,激起了他内心从来未有过的倔强,他彻底走上了极端的道路,与全世界为敌,不但和荡妇田小娥厮混在一起,还公开抽大烟,变卖祖上的老宅和田地,可以说是一堕到底。
白孝文是一个具有悲剧色彩的人物,无论是前半生的中规中矩,还是后半生的极端叛逆,都离不开其父亲白嘉轩的野蛮式教育,可以看出,父母的不正当教育,真的可以摧毁一个孩子的一生。
和白孝文相反,白家唯一的女儿百灵,自幼深受父母的宠爱,在白家,她是唯一一个敢和父亲顶嘴的孩子,还会和父亲嬉戏打闹,白嘉轩对这个女儿可谓是爱到骨子里,虽然也有教育,但绝对不限制女儿的行为,不扼制女儿的想法。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白灵从小就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女子,她敢向父亲说出自己真实的意愿和想法,敢和父亲争论是非。
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白灵却提出去城里读书,她渴望接受新思想,渴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虽然白嘉轩心中是反对的,但最后碍于心疼女儿,他还是同意了白灵的想法。
非但去城里读书,白灵还敢于和封建礼教说“不”,当她发现自己爱上鹿子霖的儿子鹿兆海时,就跑回家和父母谈判,要解除家里为她指定的婚约。
白灵的想法激怒了父亲,白嘉轩将白灵关闭起来,但思想独立的白灵自然不会受父亲的控制,她最后选择了出逃,并选择参军,自由恋爱、结婚和生子。
白灵虽然最后惨遭迫害,但她的一生都是快乐的,她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她是自己人生的主人,敢爱敢恨,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女子。
如果说,白嘉轩给儿子的是打压式教育,那给女儿白灵的就是自由式教育,这两种教育培养出的孩子完全不同,他们虽是兄妹,但却过着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