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的江湖是文人式的江湖,处江湖之远亦忧其君。
行侠仗义是小侠,为国为民才是大侠。
金庸的侠客们是很苦的。
他们对自我的道德要求很高,言必信,行必果,锄强扶弱,这还只是小侠。
大侠们身上更背负着民族大义,对抗外族的重任,但这一点又成了他们的枷锁,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也正是狭隘的民族主义,才成了乔峰追求族群身份认同的悲剧。
人们都不相信一个契丹人真的会爱大宋。
如果真的有一版《天龙》能抓住这点拍,倒真能呼应时代。
金庸的故事和人物都很好。
但食材再好,其烹饪方式未必适合每个年代观众的口味。
再好的东西咀嚼过千遍,再照板煮碗,难免无味。
武侠早在90年代的香港就已经走过了辉煌。
大胡子张纪中的金庸武侠剧是打了个时间差,算是回光返照。
金庸把武侠写到这个高度,后人也只能在形式上做做改变了。
想想上次火起来的武侠剧《山河令》(姑且算是武侠吧),披上社会主义兄弟情的皮,又焕发了生机。
说不定改编《笑傲江湖》拍东方不败和杨莲亭的故事,也能赚一波眼球呢
毕竟这俩才是真CP,令狐冲和东方不败……那是同人作品。
时至今日,武侠的衰落是从根上开始的。
没有人写武侠了,也没有人能够写出新意了。
旧武侠是农业社会生发出的关于自由的梦。
“侠以武犯禁”。
武是手段,犯禁是核心。
犯禁是突破束缚,打破规矩。
首先突破的就是土地的束缚。大侠们天南地北地游历各地,无所顾忌。
江南七侠因为一个约定就从江南跑到千里之外的大漠;看看地图六大门派和明教光明顶的距离,就知道灭绝师太有多恨杨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