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嵩首张专辑《自定义》封面
大学毕业半年后,许嵩发行了第一张个人专辑《自定义》。整张专辑,从词曲创作,到录音混音均由他一人包办。短短两年时间内,他就完成了从音乐业余爱好者到中国最热门网络歌手的转型。
“一个人便是一支队伍”这件事,许嵩早于李荣浩10年完成。厚厚的、长到可以遮住眼帘的刘海,“非主流”大头照,再配上感慨伤怀的歌词、充沛丰盈的情绪,唤起了大量初高中生的深度共鸣。
“她只是我的妹妹,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
“我们俩,用文言文对话真的很搞笑,还笑那曹操贪慕着小乔。”
“你的城府有多深,我爱得有多蠢。”
“全是我的错,现在认错有没有用。”
这些歌,牢牢占据了90后的MP3、QQ空间、歌词本和同学录。它们是初高中学生情绪的回音壁,是对他们早恋生活的浪漫化加工,是属于青春的“高级私人定制”。
歌里的低吟浅唱带着浓烈的伤怀味道和近乎自虐的气质,粉丝听后,不管是否真的爱过,都提前狠狠痛了一回。
久而久之,许嵩成为了青春的“地标”。出道时写歌自嘲“我很忙我是班长,这辈子不知能否自费开个个唱”的许嵩可能不会想到:多年后,他的城市巡回演唱会一票难求,成为数字时代的票房保证。
互联网成就了许嵩,同样,也狠狠伤害了他。
2007年10月左右,许嵩关闭了自己上传音乐的个人主页Vaecn,将上面的所有歌曲下架,仅仅留下一首《玫瑰花的葬礼》。下架理由,许嵩在自己的个人博客上寥寥几笔带过:“为的是我珍视的一些东西,我不想再继续充当羊头或者狗肉的角色。”
这些伤害,源自一个叫“分贝网”的网站,该网站创始人郑立曾捧红过《老鼠爱大米》、《香水有毒》等一系列网络歌曲。
分贝网曾“套版”(指假借帮音乐人宣传作品的名义,无偿套用其全部版权)许嵩的作品拿去当彩铃,甚至霸占了他其余并未上传至该网站的作品的版权;他们还曾自作主张登陆许嵩的账号报名“签约我吧”网络歌手歌唱比赛,利用他的人气煽动歌迷发短信投票,将他当作赚取短信费的“工具”。
当时,许嵩本就是网站的签约歌手,报名纯粹为了利用他的名气“割韭菜”。
联想手机粉时尚网娱创意大赛发布会
许嵩彻底对分贝网感到心寒,是在2006年。那年冬天,联想手机粉时尚网娱创意大赛发布会在北京召开,许嵩受邀前往演唱为该大赛创作的擂主曲目《粉色信笺》。
这是许嵩第一次以歌手的身份登台演出,意义非凡、印象深刻。但是,这种深刻不是出自对登台演出的狂喜,而是源自分贝网对自己和父亲的所作所为。
北京的冬天非常寒冷,人生地不熟、东奔西跑了一天的父子二人抵京后,只想洗个热水澡睡个踏实觉,为第二天的演出好好做准备。可是抵达酒店后他们发现,分贝网为他们安排的住处不仅空调坏掉、四处发霉,就连一滴热水都没有。
在一篇《噪音有一个分贝》的博客里,许嵩曾记录下这段经历:“父亲站在浴室里,昏黄的光打在他略显颓废的斑白发际上,他却强作无事的安慰我说,一天不洗澡没什么,你睡吧。
说这话的时候,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口中呼出。我说,我们自己换个宾馆好了。他只是淡淡说,那样对人家不太礼貌。 ”
小时候的许嵩和父亲
那一刻,一心追逐音乐梦想的许嵩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走上这条路:“父母为我创造幸福的生活环境,而我,却邀请父亲来吃这样的苦。”最终,还是联想亲自出面为他们重新安排酒店,才让父子二人在北京安稳度过了3个寒冷的夜晚。
事后,许嵩得知,分贝网将《粉色信笺》卖给联想,得到了15万的酬劳。“既然他们能靠这首歌挣到这么多钱,为什么却连半点尊重都不肯给我的父亲呢?”许嵩反问。
对郑立种种行为的不齿,许嵩后来写进了歌曲《别咬我》中:“谁在背后导演一出阴谋没安好心,原来简单的音乐,却被利益纠结不干净,音乐里每个音符和纯粹的心,为何总逃不脱要面对伪善的命运。”
而对于分贝网创始人郑立的命运,这首歌似乎也一语成谶:“生命太过潦草,猖狂一季终被烧。”
2009年1月1日,郑立因涉猎色情网站锒铛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