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五年入冬以后的一天,坝上的天气突变天上像扣了一口黑锅一样,比每天早黑一个小时天还特别的冷。想出去找小伙伴玩刚出屋,外面又冷又黑只好回屋。母亲在煤油灯下做鞋,我凑在灯下看小人书。
听大人说外面飘雪花了,我说下大点明天堆雪人。看书困了脱脱就睡了,玩了一天也累了睡得特别香。第二天早晨父亲把我叫醒起来铲雪。
我起来后一看不由的大叫了一声,我的天呀这么大的雪。这场雪是刚入冬以来第一场大雪。这场大雪下的满山遍野白茫茫半尺多深。开始下时边下边化,落在树枝上把树杈子都压断。这么厚的大雪下面是冰上面是雪,雪厚扫帚根本扫不动。
只好用铁锨木锹铲,风口的地方半尺,被风的地方一尺也多。雪人也不用堆了这么厚的大雪,随便一铲起来就是大雪堆。鸡窝,猪圈,羊圈,牛圈门口的雪深一尺也多,鸡窝猪圈门口有二尺。挖开这几个牲畜门口累得满头大汗。
牲畜门口挖开,挖路口,厕所道,挖柴草园子露出柴草一看。柴草垛上一个大雪堆,雪堆出来个气孔往外冒热气。我家的柴草垛在西北角上风头,这个大雪堆在最上风头。
西北风应该刮的没雪可是堆了个大雪堆,你们猜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什么动物能顶着大雪寒天的西北风。我上了柴草堆挖这个大雪堆,边挖边说你这家伙那里最冷你在那里爬着。
不给你挖开你还不出来呢,我把大雪堆挖了一个洞,看到我家四眼大黑熊就是我们家的四眼大黑狗。嘴扎进狗尾巴里,身子迎风团一成团。我挖开雪堆洞时它抬头看看我,又把嘴扎进狗尾巴里睡去了。
老人说人睡腿狗睡嘴,人睡觉睡的腿,腿不冷就睡得着了。狗睡嘴,狗嘴没毛怕冻,狗嘴扎在狗尾巴里冻不着嘴。狗身上特别是黑狗十月份以后的狗零下四十度它也在顶风的风口上趴着。因为它不怕冷身上热,越冷它睡得越香。
九月的狐狸十月的狼,绒毛一般齐抗风抗寒。我看它不搭理我又睡去了,气的我抓住狗脖子把它拉出来,一看黑熊变成白狗了。除了狗脸是黑的身上全是白的,昨天晚上大雪落在狗身上,边下边化后来结了冰,冰上沾上雪,这个家伙爬在一夜没动。
大雪是下了一夜他身上成了雪堆,黑狗成了白雪狗了拉出狗后。又挖大门外的路。这场大雪下的真大呀,院子里的雪用牛车放上芨芨草围子往外拉了好几天。
过了些日天气回暖过来。大雪的表面被太阳一晒化成了冰,在雪上形成了一层硬壳。这场雪没化完,老天不照顾人。接着又下了几场大雪。
老人们说十月雪赛过铁,这几场大雪盖住了大地,这几场雪是化不了了。
路上的雪经过人踩车压一层雪一层冰,成了冰路。年岁大的出来去外面手里拿着木棍,一不小心就滑倒。孩子们边走边玩摔倒了起来,拍拍雪继续挨摔。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边走边玩,突然脚下踩到拉冰车掉下的冰块。
用一只脚踩在冰块上,一只脚助力。从学校回家还是下坡,前脚踩着冰块,后脚助力往起一抬腿滑出老远,比走路快多了。快到家时把冰块踩碎了。那天气冷的滴水成冰,泼出是水落地是冰珠子。回去用碗装了一碗水放在院子里冻了两小时,再把碗烤热一个冰块倒出来。
用脚踩着滑冰,没滑多远冰就被踩碎了。冰不结实找了一块旧木水缸的木板,上面浇水冻成冰板。这个冰板不碎,可是开始滑得快,滑出一里来地滑得慢了又费劲。拿起来一看木板上的冰磨没了,木板在雪上滑得不快。该用什么办法让木板光滑呢,回家睡觉也想这个问题。
第二天上学去看见家里有个坏灶台里的炉盘,我找了个锤子砸开,拿了一块踩在脚下,滑着去上课。炉盘也光滑还不碎,可是不好踩滑时间长了脚疼。木板好踩不光滑,炉盘光滑不好踩。
我就想把铁和木板连在一起,下面是铁上面是木板,那是既滑得快又好踩。脑子里老师布置作业也忘了,光想着怎么能把铁和木板合二为一。为了解决这个难题完不成作业,老师让我站在黑板旁边,全班同学看着我笑。
他们笑他们的,我脑袋里就是想着铁和木板连在一起。第二天作业全写错了,放了学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看着我写作业,脑袋里光想铁和木板。上课时老师讲什么根本没听,哪能写好作业。
从学校回来奶奶让去仓房取东西,我看见仓房墙上挂着搂柴草的铁丝耙子。有了,把大耙的铁丝弄断了一根。把铁丝拧在木板上,拧好后出去到雪上,是又快,又好踩还不碎。冰鞋做成功了,滑着冻鞋去同学家玩伴家显摆我的冰鞋。
他们都很羡慕我的冰鞋,纷纷效仿我做冰鞋。我们几小伙伴滑着冰鞋上学去。男同学们看到我们的冰鞋都回去做个冰鞋。冰鞋在木板上原来拧一根铁丝不稳,后来拧成两根的,又改成一根的就这样折腾。
这一折腾家家搂柴草的大耙,都成了缺齿大耙。被大人发现后只要做冰鞋的同学和玩伴,挨骂的挨打的都有。那个年代物资匮乏,大人做个搂柴草大耙也不容易。我们玩得高兴,哪管大人容易不容易。
学校放了寒假更有时间玩了,那个年代孩子们放了假没的玩,村里村外梁上草原全是雪。孩子们也就是滑冰玩雪。孩子们滑雪,嫌滑雪的冰鞋,在不滑时还得弯腰捡,就在冰鞋前面拴个绳子用手提着。这样更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