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利对历史的看法,杨威利现在怎么样了

首页 > 娱乐 > 作者:YD1662024-04-26 10:25:20

曾离经 人文学术社

杨威利对历史的看法,杨威利现在怎么样了(1)

转自 | 歴史之島公众号

个人的历史

——历史学家你是凡人!


文 | 曾离经

从20世纪末开始,尤其是最近10多年,中国历史的研究领域不断拓展,从传统占据主导的政治史、制度史和经济史扩展到了长期被忽略的文化史、风俗史、基层社会史和性别史等;与此同时,关注各层次历史细节的论著数量也日益增多,而通史、断代史的研究数量则相对大幅度减少,也即历史研究的关注点从自古代以来就占据主导的宏观的历史叙述,转移到了对历史微观的研究。

这一现象,近年来被贴上了“碎片化”的标签,且也引起了某些史学家的担心,认为这种“碎片化”的倾向是对以“宏大叙事”为主旨的历史学的一种伤害。如向燕南认为“我们当然不是反对史学中‘小叙事’的存在,因为无论是从丰富历史认识的层面看,还是从整体与个体之间循环解释的张力看,‘小叙事’都有存在的必要。但是假若我们从历史的本质来认识,我们就会怀疑:历史学真的能逃离‘宏大叙事’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王学典则认为“当史学著作的版面大多被日常生活史、小历史占领之后,人们已开始为史学不再能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而焦虑。细部的历史越来越清晰,而整体的历史却越来越混沌。诚然,微观史并不等同于‘碎片化’,但选题一味求小,研究领域愈发狭窄,重叙事、重考证、轻阐释等现象的大量存在,又确实让当前的史学难避‘碎片化’之嫌。改革开放后,从结构和整体上重建从西方话语中拯救出来的中国历史,是中国史学面临的最重大和最急迫的使命,而要完成这一历史性的任务,必须克服当前的‘碎片化’倾向,加强宏观史研究,重构中国史叙事的宏大体系。”类似的论述还有不少,但大同小异,在此不再引述。

不过,另一方面的问题就是,目前很多被定义为“碎片化”的研究真的就是“碎片化”吗?以从事城市基层社会研究的王笛为例,他的研究,在传统宏大叙事的视角下,无疑是“碎片化”的,不过我们可以看一下他的如下论述“历史研究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中国学者喜欢概括,将复杂的过程用四个字概括。有一点我想强调,无论什么论点,都必须用史料来支撑。如果说‘碎片化’不是我们所追求的结果,难道整体化就是我们要达到的目标吗?难道我们可以认为整体化就是历史研究中值得提倡的积极倾向?如果我们仔细研究一下现存的中国史学研究成果,我们会发现其实我们对历史的‘整体’了解得多,‘碎片’或细节了解得少。而缺乏细节或‘碎片’的整体史,经常是一种有偏差甚至谬误的整体史。因此,我更倾向于对整体研究持挑剔的眼光,因为我们可以发现更多的研究是整体旗帜下的空洞化、重复研究,人云亦云,了无新意。”他的上述观点在现在从事“碎片化”研究的人中应当具有代表性,但从这段论述来看,他其实是在与整体对照的视角下来看待“碎片”的,“缺乏细节或‘碎片’的整体史,经常是一种有偏差甚至谬误的整体史”是这一思想最典型的代表,暗示着他心目中整体是由碎片构成的,只是以往的整体太缺乏碎片和细节,所以存在各种错误,由此需要从细节和碎片入手来对整体加以纠偏,而这也是“碎片化”研究的价值所在。所以,在这种思路下,绝大部分所谓“碎片化”的研究,其“碎片化”只是停留于表面,骨子里面依然有着“宏大叙述”的内核和本质。实际上,在众多所谓“碎片化”研究的前言或者结论中都能发现这种思路的蛛丝马迹。

因此,以往关于“碎片化”和“宏大叙事”的争论,实际上是个假问题,中国史学从未真正脱离过“宏大叙事”,至多只是希望通过更多的细节和碎片研究让将“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更为“可靠”“更有说服力”,让历史叙述变得更为“全面”而已。

本文并不想对“宏观叙事”和“碎片化”这一虚假的争论进行分析,而只是想在这里将它们作为一种背景,考虑另外一种历史,一种历史学永远无法触及以及很可能永远无能为力但却对我们极为重要的历史。在讨论之前,先讲一个“故事”:

高考发榜的时候,那么不努力的学习,他居然考上了父母期望的学校和专业,只比录取线高了1分。军训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个头疼的事情,但对他来说,则是一种解脱,暂时摆脱了父母的阴影,而且日复一日被安排的满满的日程,也让他不用、也没有精力去想太多。一年的时间很快,“又要回到现实了”,站在宿舍门前排队打水的他默默的想着,这时,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大二了,玩了一年,虽然每个周末都要忍受父亲的“谆谆教导”,但当时那所大学中自由和年轻力量感染了他。不能再按父亲的要求发展下去了,他开始学习自己感兴趣的各种知识。那时候的那所大学,如果你想学,总有找到最好的老师开的课程。数据统计分析,教室居然坐满了,就他旁边空着一个位子。咦,还有人迟到了,是她。此后,在不大的校园中总能相遇,但波澜不惊。大三期末,看到父亲不断上升的血压,随身带着的速效救心丸,还有楼道里他大怒时打破的玻璃,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再次屈服。但他实在不喜欢那个专业,没有热情、没有感觉,也没有未来,只有深深的无奈和自卑,这样的心态如何让他有勇气面对她呢?大四上半学期,在食堂里再次相遇,她在背后轻轻的碰他,而他,只能用表面的冷漠压抑着心的冲动。毕业了,真热,同学的行李也太多了,他在操场上发着牢*。抬头,他看到了那双也许一生都会留在心里的眼睛,然后她走了。此后,虽然在宿舍门口又再次相见,但他知道,故事应该结束了。确实故事也就结束了。虽然几年后,他在他依然不喜欢的那个专业中找到了自信,依然期待能像以往那样在某处邂逅,但两者的命运已经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平行线,虽然此后他们最近的距离可能只有500米。

先请原谅我糟糕的文笔,然后回到本文的主题。传统的史学研究者,甚至绝大部分历史研究者都会认为上述这则故事,搀杂了我这个讲述者太多的主观性和感性,因此缺乏“真实性”和“可靠性”,所以并不能归于史料的范围,而是小说、故事。不仅如此,在讲求宏大叙事的那些历史学家看来,在滚滚的历史车轮中、在王朝的兴亡沉沦中、在帝王和英雄的冲冠一怒中、在你尔我诈的政治斗争中、在决定历史走向的你死我活中、在人类命运的抉择中、在正义与邪恶的对决中,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故事,对历史进程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即使是真实的也不值得关注,历史中根本不可能也不应有它们的位置!它们注定、必然甚至必须被历史遗忘!

即使在那些受到后现代史学影响的或者较为宽容的历史学者心中,无论这则故事的真实与否,这段文本都有可发掘之处,因此可以被认为是史料,但其似乎也无法被历史研究所使用。对于宏大叙事者而言,这段文本与历史进程、人类社会的演变关系甚小。甚至那些“眼界开阔”的宏大叙事者,如果他们有着足够的想象力,确实可以通过我在故事中有意留下的线索分析出故事的年代、主人公的学校,甚至姓名,但要从中梳理出对宏观叙事有意义的历史背景、社会因素等等,确实过于困难,即使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从中梳理出一些头绪,但留存下来的比其更容易驾驭的材料实在太多,因此即使运用“以小见大”的方法来进行宏观叙事,也过于让人为难。而对于从事“碎片化”研究的人而言,这则故事确实反映出被历史遗忘的“弱者”的声音和生命历程,但要从中发掘出具有意义的“碎片”也颇为困难,或者说极难从中提取出“代表性”,由此可以在“整体”之下对“碎片”进行驾驭,或者经由“碎片”来对“整体”进行补充。当然,对于众多“吃瓜群众”而言,这段故事,可能确实增加了趣闻。

但这则故事对于历史研究真的那么不堪吗?正是从这则故事入手,我想对自信满满的历史学提出挑战。

首先,作为历史学家出身的我,必须承认,要用这则故事来从事历史研究确实颇为困难,但这并不能说这则故事在历史中没有意义。在这里,请读者先放下历史学者所谓“中立”“客观”这些在我来看有些“冷酷”和“冷血”的姿态,回想一下自己的人生。作为有着感情、会喜怒哀乐的人,类似的故事难道没有曾经出现在各位的人生经历中吗?诸位的人生经历中,难道没有一些想忘也忘不掉、想忘但同时又想一生铭记的事情吗?无论它们给我们带来的是快乐、悲伤还是遗憾。无疑,这些故事,对于我们而言,是我们个人历史的一部分,且是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无论此后我们以及我们的记忆对它们进行了怎样的加工,让它们随着时间而不断扭曲,但它们依然是我们一生中最有意义的历史。我想谁也不能否认这些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论述,由此,各位读者也就应当看到了上则故事的历史意义。

与我们通常阅读和阐释的那些史料不同,这样的故事的历史意义的重要性,并不是泛化的,其所针对的只是故事的当事者。要解释这一点,那么必须要再毁掉历史学和历史学家的另外一层“光环”。历史学家已经习惯了通过复原历史,然后阐释它们的意义,从而挥斥方遒、任意发挥。当然稍微前沿一点的历史学家应意识到,我们虽然可以认知历史,但到目前为止以及在可见的未来,我们无法认知到历史,也即我们不能保证对历史真相的复原,更不说对历史进行阐释时必然搀杂的主观性了。由此,由于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故事的主角,永远不可能真正理解故事主角的思想和情感,也即我们永远变不成故事的主角,由此,在处理对个人有着极为重要意义的那些历史时,历史学只能进行叙述,而不是复述,更不用说如实复述了;只能进行解释、阐释,而不可能“同情之理解”。我们永远无法真正意识到这些历史对于历史当事者的意义,更无法真正理解它们对于历史当事者的重要性。说到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对于个人的历史而言,无论是历史学家引以为傲的考据功夫,还是当下自信满满的数字人文,以及所谓“博古通今”的学识都变得苍白无力、一无是处,历史学也变得几乎毫无价值。对此,我能想到的一句话就是,“人人都是他自己的历史学家”,当然这句话有其本来的语境,但放在这里感觉尤其的贴切,因为确实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历史学家,且除了自己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无意义的他者。我想我对这句话的解释,比这句话原作者的解释,更贴近其字面意思。

不仅如此,从个人历史的当事者看来,他们所在意的历史只是对他自己有意义,而它们对他人是否有意义以及有什么意义已经与他们无关了。换言之,虽然也许这样的历史,其他人看来可能有着其他的意义,甚至可以发掘出重大意义,但无论如何叙述和理解,对于这些历史的主角而言,这些已经对他们没有了意义。

再往前一步,无论是传统的宏大叙事中的,还是所谓“碎片化”的历史叙述中的那些人和事,以及所谓的历史进程,对于芸芸众生而言,其意义在重要性上是否超过类似于上述的故事?很可能不是!对于芸芸众生而言,即使是天崩地裂,对于他们的意义也是通过他们所在意的人和事展现出来的,如亲人受到的伤害,因此他们铭刻在他们历史中的并不是天崩地裂本身,而是亲人及其受到的伤害。因此,历史学一直以来所关注的人和事以及历史进程,在个人的历史中并没有历史学和历史学家自认为的那么重要,甚至有些时候可以说毫无意义。为此再次引用田中芳树在其名著《银河英雄传说》中借主角杨威利的口说的“这场战争只关系着国家的存亡兴衰,和个人的自由和生死相比的话,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我想将这句话改为“关系着国家存亡兴衰的那些,与个人历史中的悲伤、快乐和遗憾相比,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到这里,可能某些“宏大叙事”的支持者会火冒三丈,但请各位先做回凡人。

还有,那些我们在宏大叙事中,或者在宏大叙事的背景中描述的所谓关键人物,例如秦始皇、汉武帝、康熙帝等等,我们的历史叙述总是强调他们在我们后人看来的正面和负面的“丰功伟绩”即使对他个人进行的历史叙述也是基于宏大叙事来理解和讲述的,如在对“巫蛊之祸”和“轮台罪己诏”的背景下对汉武帝与太子和夫人等他身边人的感情进行的所谓“理性”或者在我看来是那么“冷血”的分析。先不说这样的分析是一个永远不会有结论的没有意义的问题,更为重要的是,这些研究、分析,对于汉武帝自己而言,有意义吗?对他来说,他自己认为的意义才是意义!而这些,是自负的历史学家永远无法触碰到,因为它们已经与它们的主角一起随风而逝。历史学家在这方面所做的只是冷血的对他们的是否对错加以评判,对他们的道德高高在上的加以审判,而这些与我们对明星“八卦”的评论没有本质区别,而这些对历史的主角有意义吗?

在我看来,对于个人的历史而言,历史学也许真的就是那么的无力、没有价值、没有意义,甚至是那么的无聊。即使是我阐述的以“基于现在,解释过往,影响未来”为目的的历史学,对于个人的历史而言,也是如此,因为我们虽然可以基于不同的现在以及现在的目的,对自己在意的过往进行解释,并以此来试图改变我们未来的人生,但我们内心深处必然明确的知道我们自己在意的历史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改变的,失去的无法挽回,遗憾无法弥补,所谓的“基于现在,基于过往”最多只能尽量通过扭曲或者重新解释历史来减少我们内心的哀伤而已。

对于我们历史研究者,尤其是那些支持宏大叙事的人来说,我想问的一个问题就是,你们所书写的宏大叙述对于你们自己来说,也就是对于你们个人的历史的来说到底有多大的意义!如果有很大的意义,那么这种意义是来源于你们书写的历史,还是来源于你们对于历史的书写及其对你们造成的结果?

如果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么我们这些历史学家则是“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但历史学家远远不是圣人。当然,上述这些批评也适用于我自己。

到了这里,可能还有人会说,你所谓的个人的历史在学界已经不是新鲜事,在期刊网上早就能搜到一些关于个人史或者个人生命史的研究。不过,这些研究完全不同于本文所论说的,因为那些个人史都是由论文的作者撰写的,是自以为是的他者对某个人的历史及其意义的理解,而他所书写的个人如果死后有知,应当在无声的抗议,或在发出阵阵嘲笑。对此,举一个例子,《公众史学视野下的个人史书写》一文的摘要如下“个人史就是个人的成长历史,是独立的个人历史建构方式。相对传统的由上而下的政府观察视野,个人史书写凸显了公众由下而上的观察视野。个人史书写有几个特征:一是主体性写作,二是独特的人性体验,三是由微而宏看历史,四是发现身边的历史,五是动态化的写作。个人史在形式上是私人史,但在本质上是公共史。公众史学视野下的个人史书写意义多端,如认识自我的有效途径,历史记录对象的多元化,让普通人垂名于世,记录下层人民的感受,藉普通人窥探世界的秘密。个人史书写的提出,给人留下了无限的想像空间,有可能建构起真正的总体史,有可能写出内涵更丰富的大国家史,从而实现真正的史界革命”。这段颇有气势和充斥着“理想”的论述,带着满满的史学和历史学家的冷酷,“主体性写作”“独特的人性体验”“由微而宏看历史”是多么狂妄的断语,妄图从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评判众生;试图从救世主的位置,“让普通人垂名于世,记录下层人民的感受”,但你所谓的“垂名于世”对他们有意义吗,“记录下层人民的感受”,你真的能明白他们的感受吗?“藉普通人窥探世界的秘密”更是狂妄到了极点。这位历史学家忘记了他也是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凡人!“史界革命”?笑话!

到了这里,作为对本文开始部分的论述的回应,所想回答的问题就是,让历史学家感到无能为力的个人的历史,对于历史学有什么意义?可能很多人会认为,这样的历史展现了历史的复杂性,或者展现了各种各样的人性,但这些认知背后依然追求的是“宏大叙事”,只是有些冷门的“宏大叙事”而已,依然“冷血”。

我所能想到的就是,个人的历史对于历史学而言,可能就是让历史学和历史学家意识到面对历史,历史学远非全能,甚至是那么的卑微,因为一门以“人”为核心的学科居然对于个人的历史无能为力。如果想到这一点,历史学家就应当放下高高在上、藐视众生以及冷血的态度,思考和回顾自己的人生,寻找自己生命的意义,最终再次回望历史,作为一个真正的凡人来看待历史,赋予历史研究以人性。并在面对“历史学有什么用”的时候,做出一个具有人性的回答,而不是“以史为鉴”和“基于现在,解释过往,影响未来”这种在个人历史面前苍白无力的答案。但即使如此,历史学对于个人的历史依然无能为力。当然,我们在研究中依然不可避免的会去叙述和阐释个人的历史,但请发自内心的谦虚的对待这些个人的历史,更不要对它们妄加评议和进行道德审判。

以另一则故事作为本文的结尾:作为家庭妇女的她,生养了6个子女,又替子女带大了3个孙辈。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整天忙碌于一大家人的吃喝,虽然辛苦,但她想这也许就是她人生的责任,也是她的幸福所在,她希望记住每个孩子成长中的一些事情。但渐渐的,她开始记不清孩子的生日、记不清小儿子出门前叮嘱她的事情,再往后,她记不清来看她的人,记不清那些曾经刻在心中的面容,再然后她连“自己”也忘记了。最终,那些让她刻骨铭心的人和事情都随她而去。

人总有一死,人生短暂,正是由此,带给我们悲伤、快乐的事情才凸显了它们的意义,以至于让我们需要记住,尤其是那些遗憾而无法挽回的事情。如果人能长生不死,那么这些历史可能也就不会再有那么大的意义,毕竟快乐的事情会不停的发生,而遗憾在无尽的生命中总能得到弥补。但最终人总有一死!也许宇宙中时空的弯曲可以创造奇迹,但那需要在人类看来无尽的空间和时间。谨以此文纪念那些对我有意义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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