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明天就会明白歌词,也许你会明白歌词

首页 > 娱乐 > 作者:YD1662024-04-26 23:54:57

也许明天就会明白歌词,也许你会明白歌词(1)

全文已完结。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周聿白要结婚了的人,所有的人都替他瞒我。

回去后我连带着周聿白是什么都不要了,提包连夜去了国外谈生意。

只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周聿白把国内翻了个天,飞到我身边求我回去。

1

“听说周家那位好事近了,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嘈杂的酒桌上面,我轻而易举地捕抓到了熟悉的字眼。

侧目看过去,是韩觉,算得上是周聿白在金融圈内的死党,为人挺热心肠的,今天这个酒桌就是他特意为了帮我和新能源方面的人拉上关系办的。

只是现在看来,他醉的不轻,桌子上红的白的黄的空瓶子摆了一堆。

刚刚问话的人一脸专注地盯着韩觉,像是要从他的嘴巴里撬出点什么。

我皱了皱眉,就想要起身去帮他解围。

韩觉的下一句直接把我钉在了原地。

“唔,好像是这么个事,周聿白他妈闹得紧,听说连婚纱都安排好了,就差摆酒席了。”

旁边的人深吸了一口气,眼里闪着亮光,就想要继续追问下去,哪成想韩觉捂着嘴巴就往他的裤兜里吐,吓了男人一大跳。

我什么也听不下去了,抬脚踏出了气息浑浊的包厢,把身后的讨论声都抛到耳后。

看着手机屏幕上亮起来的新消息,一时有些出神。

我在一个微信群里发了一句话。

“周聿白要结婚了?”很直白的一句话。

这是唯一一个周聿白不在的群,但群里都是些他相熟的好友。

一句简单的话却炸出了所有的人。

霍胜第一个跳了出来,直接爆了一句粗,立马自证:“不是我说的,不关我的事啊。”

他的这个态度完胜我在外听到的所有话语。

群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我攥着手机的手指发白。

包厢里的人可能谁也没想到。

我是刚刚话题中心的相关连的人。

周聿白的女朋友是我。

我和他在一起十年。

可此刻,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他要结婚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头,我此刻脑袋像是被人拿着根针扎了似的疼。

周聿白昨天飞了伦敦,此刻他那里还没有天亮,国内的消息应该没有那么快能传到他耳朵里。

我直接回了我和周聿白这些年住的小别墅,拿了身份证和护照,其他的东西什么也没拿,连夜定了去迪拜的机票,飞出了国谈生意。

半夜十一点的广州繁灯依旧。

飞机从白云机场起飞,我一落地,就跟上了提前联系好的地陪,先去酒店办理入住。

住的酒店是迪拜最出名的帆船酒店。

当我洗好澡躺下来欣赏落地窗外的夜景时,才终于认真思考起韩觉昨晚的那一番话。

能让他们这么多人联合起来一起瞒我,说这里面没有周聿白的手笔我是一点不信。

在玩金融的人眼里,信息就是最宝贵的资源之一。

就连一个小老板都知道了周聿白准备结婚的事,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从东窗事发到现在其实只不过十二个小时的时间,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一切。

要和周聿白结婚的那姑娘叫陈梓筱,身份不知道,但总归是周聿白那个圈子里的,差不到哪里去。

而周聿白的异样,来自三个星期前他毫无缘由的醉酒。

周聿白从来都不是一个嗜酒的人,也不是一个容易喝醉的人,这从我认识他的第一面就知道了。

那天他喝得烂醉,是司机把人给扛回来的。

我一开始以为是和霍胜他们那群家伙喝酒喝的,只有霍胜那群和周聿白亲近的朋友才敢明目张胆的灌他酒喝,别人借十个胆也不敢。

可司机说不是,是周聿白自己把自己灌醉的。

那时候我扶着周聿白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知道身子被风吹得有些冷了才进的屋子。

仔细算算时间,周聿白和人家姓陈的姑娘订婚的时间就是在那天晚上。

我拿着酒杯的手腕微顿,紧接着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周聿白能能瞒我这么久,左右不过是因为我对他太过信任放松了警惕,下意识地为他寻找借口和理由。

一个晚上没有睡觉,我喝酒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手机差点被信息挤爆。

开了国际漫游,我点开聊天软件,就看见了霍胜发来的五十一条信息,至于其他人的信息,被我选择性地忽视了。

我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大多数是一些为了昨晚上的事求饶道歉的话。

视线落在他发过来的最后一句话上。

是难得一见的认真语气,却又不免让人发笑。

“林颂一,你不会想不开吧,周聿白知道你人不见了都快要疯了。”

笑话,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不是还未见过世面的大学生了,要说换做是十年前,十八岁的林颂一,为爱殉情那有很大的可能。

我轻哼一声,暗灭了手机,换了身衣服出去见客户了。

2

这次的客户是个纯正的迪拜人,身后跟着五六个黑衣保镖。

在看到他头顶上的白布时,我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出现了网友嘴里调侃的那句话“头顶一块布,全球我最富”。

在听到他新发现了一个金矿后,我难得的升起了仇富的情绪。

跟在周聿白身边,我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客户知道我打算在迪拜多留几天,很高兴,特地让他的管家帮我制定迪拜游玩计划,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他是由我的一个印度顾客介绍过来的,酒桌之上,因着这层关系,大家很快的交了底。

近些年互联网发展的快。

B2B和C2C的传统模式已经被打破了,很多人都干起了B2C。

这次的客户他想要在中国进一批原材料和雇佣设计师,他要在迪拜建很多现代风格的建筑。

大意就是,多少钱不是问题,全部的东西他都要最好的材料,设计也全部按照设计师设计稿上的来。

说的好听点,是不计成本,现实一点,是有钱没地花。

不过做生意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不差钱的客户了,一顿饭下来,我的嘴角就没有下去过。

只是快结束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此时饭桌上面聊得正尽兴。

我看了一下,是霍胜的电话。

正准备挂断,就被客户的一个问话给吸引了过去。

“林,你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客户操着口蹩脚又拗口的中文问我。

我的动作一顿,认真的想了一下,笑着回道:“可能就在明天,也许呢,谁知道。”

客户夸张的“哇”了一声,让我结婚的时候务必告诉他,他给我安排迪拜最好的酒店度蜜月。

我笑着应下了。

陆陆续续地聊了一些事情,谈妥以后客户就离开了。

我按开手机,发现还停留在霍胜的聊天页面里,才发现里面赫然有着一个三十多分钟的通话记录。

手指微微蜷缩,可能是在刚才不小心的时候误触了。

只是,打了这么久都没有挂断,这不像是霍胜的风格,他是个吃饭都闲不下来的主。

没想太多,回到酒店洗了个澡我又躺上床了。

不管是出差也好还是旅游,我都喜欢躺在酒店里发呆或者睡觉。

被吵醒的时候,是酒店下面传来了一阵很热闹的哄笑声。

我拉紧睡衣往窗台上往下看,沙滩上面被用玫瑰瓣整整齐齐的摆放成一个心型,周围还有被风吹得摇曳的无数蜡烛。

果然,不关在哪看热闹都是人类的通病。

正当我准备把窗帘放下去的时候。

房间门口被人敲响。

“林小姐,周先生问您现在愿意下去沙滩吗,他想要亲自想你道个歉。”

又是姓周的又是道歉。

就算再迟钝我也反应过来刚才看的那场热闹是谁办的。

周聿白,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的指尖掐了掐手心,思绪有些混乱。

呼吸一滞,不知怎的我脑海里下意识想起的,是那通打了三十分钟的电话。

“林小姐?”没有得到回应,外面的人疑惑的喊了一声。

我裹紧了睡袍,“不去。”

外面的人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我抿了抿唇。

十分钟后,我站到了刚才看的玫瑰花圈里。

烛火映照在周聿白的眼底,像是燃起了满天烟火。

而烟火之下,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

我扣了扣衣服上的扣子,看着眼前不说话的人,挑了挑眉,“要是没有什么话我就回去睡觉了。”

下一秒,周聿白微凉的手掌圈住了我的手腕,我落到了一个充满苦橘味的怀抱里。

我的脑袋抵着周聿白的喉结,他紧紧的抱着我,以一个近乎禁锢的姿势。

这是我认识周聿白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见他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强势的动作,有些发愣。

“林颂一,去哪?”

“是不是我来晚一步,你就要和别人结婚了?”

劈头盖脸的两句话直接把我给打懵了。

回味着这两句话,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周聿白。

“霍胜的那个电话,是你打的?”

周聿白没有回答。

但他的黑眸紧盯着我,神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我的手掌抵住周聿白的肩膀,一点点的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空气又在我们之间流动起来。

“周聿白,要结婚的人,不是你吗?”

一句轻飘飘的话。

成功的让周聿白慌了神色。

3

沉默的对视几秒后,周聿白喉结微滚,握紧了我的手,面上是一闪而过的急切:“我可以解释。”

我点了点头,但是挣开了他手,嘴角上的笑始终没有下去过:“你说。”

周聿白看着我,垂下了眼眸,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一一,对不起。”

我难得的在这张脸上看到这么失意的表情,心里的某一个地方有些坍塌。

手掌心里传来的刺痛感提醒着我千万不要心软。

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再理智不过,“周聿白,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吗?”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来,吹乱了我的头发,我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

下一秒,周聿白挪动了位置,不偏不倚地挡在了风口。

僵持的拉锯让我有些烦躁,下意识地想要速战速决,看向面前的人。

“我就问你两个问题,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周聿白微顿,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要结婚了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即使已经知道,还是想要从周聿白这里知道结果。

他的声音微哑,“是真的。”

风越来越大了,吹得我的眼眶有点湿润。

“第二个问题,如果这件事情我没有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这个问题出来,性质彻底不一样了。

如果周聿白要结婚,那我们两就好聚好散。

我林颂一不是那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可如果他执意要瞒我,若不是那天晚上有人问漏了嘴,我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周聿白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所有的人来瞒我。

“一一,我真的没想骗你,只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周聿白垂在身侧的手攥到发白。

可能连他也知道,这句话是多么的苍白。

周聿白只有这一种选择吗?

我不相信。

但他可能选择了最不费力气的一种,让所有的人瞒着我。

可惜纸包不住火,我比他们预料的还要早知道。

话聊到这里,我颓然生出许多无力感。

“周聿白,我要回去了。”

周聿白被我脸上的冷漠刺痛,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角。

“一一,鞋子忘记拿了。”

是熟悉的含笑语调,像是今天晚上我们的争执未曾出现过一般。

可我却读懂了他未出口的挽留。

周聿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盒子,单膝曲腰,把里面的平底鞋拿了出来,替我把脚上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换了下来。

那是一双红色的菲拉格慕,经典的蝴蝶结款式。

在来迪拜前,我亲手把它放在了小别墅的鞋柜上。

这是周聿白送给我的第一双鞋子。

我穿了十年,表面的漆皮依旧崭新如故,鞋底被我换了一次,依旧舍不得换掉。

看着我脚上的平底鞋,周聿白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帅气长相,整个人只能用斯文来形容,可一旦陷入他的眼眸,你就逃不掉了,只能成为他的俘虏。

我蜷缩了一下脚趾,明白了刚刚周聿白的那句话。

我为人比较好强,身高只有一米五八,属实是占不到什么气势上的优势,每一次谈生意或者去重要场合,我都会穿个高跟鞋。

每一次出差,我也都会把这双鞋带上以做替换,这是我鞋柜里面唯一的一双平底鞋。

这双鞋很美,但也很磨脚不防滑,根本不能用来在日常穿。

只是我这个人认准了一样东西,就不想要再换了。

到此刻我才终于明白,这双红色菲拉格慕才是周聿白真正用来挽留我的东西。

“周聿白,我不要了。”

下一秒,我的脚从鞋子里退出来,望向眼前身体僵硬的男人。

“周聿白,我不要了。”看着他的黑眸,我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是真的不要了,连人带鞋一起什么都不要了。

我和周聿白对视,都看清楚了彼此眼底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再也回不去了。

4

我第一次遇见周聿白的场景。

是他作为学校刚毕业一年的学长,向学校捐赠了五千万。

而我是临时被找过来颁奖的礼仪,穿着不合脚的高跟鞋,走向他。

谁也没有想到在舞台的中央竟然有一块轻微翘起的地板。

十厘米的高跟鞋,我被拌的猝不及防,只能听见台下传来的惊呼声。

我下意识地闭眼,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而是坠入了一个充满苦橘味的怀抱。

入眼就是周聿白那张俊秀的脸,他穿着正装,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的一个,,灯光从他的头顶打下来,我被照的眯了眯眼睛,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一声闷笑。

就是这一身闷笑,让我对周聿白的印象跌倒了谷底,刚刚因为他长相生出来的好感荡然无存。

我不用看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的狼狈。

在主持人的机灵应对下,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让在场的人忘记了。

我回到台下,看着鞋跟已经完全脱落的高跟鞋,有些头疼。

这是在学姐的鞋子,她临时有事情,所以拜托了我来帮她。

不过没有人会记得我在这上面出过什么错。

这场捐赠仪式后,周聿白的名字响彻了我们学校,特别是在我们国贸专业,周聿白一夜之间成了大家心里的神。

厉害的同学很快就扒出了周聿白的事迹。

周聿白,二十五岁,大二时拿到了中金和麦肯锡的实习,赚到了第一桶金,大三利用平台搞外贸,公司成功上市,还没毕业就登上了福布斯青年企业家富豪榜,搞对冲基金,利用杠杆撬动市场,个人身价估值六十五亿,毕业一年后,向母校捐赠五千万。

每一步都是让后人震惊的程度。

甚至在结束后,很多的人还来问我关于周聿白的事情。

于是我被迫地一遍又一遍的回顾当时摔跤的场景。

那阵苦橘味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都一直萦绕在我的鼻尖,挥散不去。

周聿白无疑是天之骄子。

国贸专业的人更加了解他能够凭借着自己达到这种成就是多么的厉害。

再见到周聿白的时候,是在学校外面的酒吧。

第一次去酒吧玩的我,在社团其他成员的起哄下,喝了不少酒。

但我其实是一个喝一瓶RIO都会醉的人。

在等车的时候,我看到了在红路灯旁停着的红旗L5。

即使是在广州,这样的豪车也并不多见。

车窗打下来,露出的是周聿白的脸。

我踢了踢脚边的一个小石子,暗道一声冤家路窄,却在下一秒横穿了马路,走到了那辆车面前,敲响了车窗。

周聿白刚刚打完一个电话,司机不知所终,看样子是去帮他办事情去了。

在看到我的时候,他眼里划过一抹诧异,显然是还记得我。

“你是个坏蛋,看到我摔跤还笑我。”我指着他的鼻子嘟囔了一句,对那日他的那一声低笑耿耿于怀。

刺耳的喇叭声从身后传来,周聿白一把拉过了我。

车主看了我们一眼,又落到车牌上,骂骂咧咧地开走了。

只是这样一来,我和周聿白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下一道车门的宽度,苦橘味冲散了酒气,我的脑袋恢复了几分清醒。

而司机恰巧在这个时候回来,看着眼前纠缠在一起的男女面上划过一抹不自然。

周聿白面不改色,他的视线如有实质的落到了我的脚上。

今天我穿的是一个六厘米的裸色高跟鞋,搭配着一条紧身牛仔裤。

周聿白做了一个让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的动作。

他径直下了车,裁剪合适的西装面料包裹着大长腿,三两步就到了我的面前。

周聿白看着我的眼睛,低声问了一句:“你还能走路吗?”

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我看到了后脚跟处被磨的红肿的皮肉。

那是一个很隐秘的位置,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我愣愣的看着他,没有反应,脸颊被酒气熏得通红。

周聿白很轻的叹息了一声,“那我可以抱你吗?”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温柔问询。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点头,只知道下一秒周聿白拦腰抱起了我。

以一种很稳固的姿态,手掌却克制地没有碰到我的腰间。

他和司机讲了什么。

车缓缓开动。

十分钟后稳地停落在一家店门前。

周聿白把我放了下来。

他环顾了一周后,手指向了放在最显眼位置的红色菲拉格慕。

裸色的高跟鞋换上了红色的平底鞋,却完全不显突兀。

周聿白的眼里流露出来的是纯粹的欣赏和赞美,“很好看,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更适合平底鞋。”

直到此刻,酒意终于醒了大半。

看着鞋子上的标价。

一双平底鞋四千多块钱。

是我这个十八岁穷学生完全负担不起的价格。

来不及我拒绝,周聿白动作利索的刷了卡,还让我不要有负担。

他眉目含笑的说:“这算是我这个坏蛋笑你的赔偿礼物,请你务必收下,不然我良心不安。”

其实我们都知道,哪里有什么赔偿礼物,这不过是一个让我安心收下的借口。

不知道是酒没醒完还是脑子抽了。

我看着周聿白,很突兀的说了一句,“我没时间和你玩露水情缘。”

这是一种很心照不宣的拒绝。

在大学城里,每天都有太多八卦了,一个女学生为了一个包一双鞋和别人在一起一个晚上的,太多太多。

而我只是没来由的想要告诉眼前的人,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周聿白很明显地愣住了。

他又开始笑了。

只是那笑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给人一种很肆意洒脱的感觉。

那是二十五岁周聿白独有的意气奋发。

“放心,我也不玩露水情缘。”

在那一刻,心跳声敲击着耳朵鼓膜达到同频共振。

后来,周聿白用事实和行动告诉了我,他真的不玩露水情缘那一套。

我们一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十年。

这十年间,周聿白身边没有出现过任何女人。

5

回到酒店房间,往下望,周聿白还停留在原地。

他的手里提着的是那双红色菲拉格慕。

我闭了闭眼睛,一把拉上了窗帘。

迪拜因为周聿白的到来,让我迫切的想要逃离。

我定了最近的航班,飞回到了广州。

一打听到我回来的消息,霍胜就急吼吼地把我叫了出来。

在他的夺命连环call下,我放弃了抵抗,去了他发的位置。

一到地方才发现全部都是熟人,准确的来说,都是周聿白圈子里的人。

摆明了是个鸿门宴。

我脚步没停,径直坐到了霍胜给我留的位置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霍胜率先起身,拿着酒杯站到了我的面前,神情认真又严肃。

“林颂一,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不该瞒你这件事。”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起身道歉,然后讲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些人大多是富二代红三代,家里都有些背景,在有钱人眼里的天之骄子。

我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能耐让他们给我道歉。

“周聿白找你了?”我看向霍胜。

霍胜咧嘴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短短几天没见,他的头发就由原来的紫红色染成了青灰色,看起来不像是富家公子,倒像是某个韩国男团。

见我四处张望,霍胜直接出声打断:“别看了,白哥不在这,人在国外还没回来呢。”

霍胜说他昨天晚上凌晨三点半,接到了周聿白打过来的电话,内容简单明确,让瞒过我这件事的人都去和我道歉。

见霍胜和我有话要讲,其他人都识趣的去了外面玩。

包厢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

霍胜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下。

他是个玩的花的人,衣领处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女人身上粘下来的口红印,像是个开屏的孔雀。

“你还在为这件事生气呢?”见我不说话,霍胜碰了碰我的手臂。

“没有。”

我浅抿了一口果汁,直接抛出一句:“我和周聿白分手了。”

“哈?”

“真的假的,不是在开玩笑吧?”

霍胜手里的酒差点洒了出来,他看着我的表情,脸上惊疑不定,“不是,真分了?”

我沉默,没跟他说这算是我和周聿白单方面提的分手。

但霍胜好像读懂了我的表情。

包厢外面的唱歌声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沉默片刻。

霍胜撩了撩他的前发,和我讲起了一件我从未听周聿白提过的旧事。

霍胜的母亲和周聿白的母亲是好友,从小霍胜就是跟在周聿白屁股后面的,对周聿白有一种盲目的崇拜感。

周聿白也是真心地把他当弟弟看。

所以当初周聿白和我在一起后,带我去见的第一个好友,就是霍胜。

“和你见完第一面,我就和白哥说过,让他尽早分手。”霍胜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霍胜说,当他看到我脚上的红色菲拉格慕时,就知道周聿白栽了。

原来那双红色菲拉格慕是周聿白特意向霍胜打听的。

一双四千块的拉菲格慕对于霍胜这群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平时吃一顿饭的钱都要五六位数了。

他们这群不差钱的人最看重的是真心,最给不起的也是真心。

“不物质的女人才最可怕的,因为她想要的是你的真心,那玩意太稀有了,给得起的人寥寥无几。”霍胜朝我眨了眨眼睛,“这是我当时和白哥说的。”

我晃动着杯子里的果汁,没有出声。

霍胜也不在意有没有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你今天这是给我打感情牌呢?”我轻笑一声,打断了他。

霍胜叹了一口气,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白哥让我不要和你乱讲话,可我总觉得要说些什么。”

“霍胜,我是爱周聿白。”果汁被一饮而尽,我笑着望向门外。

外面的气氛正好,歌曲唱到:“这是第一次,爱一个人爱到如此慷慨又自私……”

霍胜似乎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坦诚给吓到了。、

我从未在人前承认过对周聿白的感情。

“那为什么……”他干巴巴地问。

“但是我得先自爱,才能爱人。”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别人骗我和瞒我。

周聿白这件事无疑是踩在了我的底线上面。

“他可以和陈家姑娘结婚,也可以和黄家刘家姑娘,谁都可以,那是他的自由权利,唯独不该瞒我。”

“要不然,把我们这段感情放在了什么位置上?”

“我和周聿白在一起十年,不是为了到头来给他当小三的。”

外面的音乐戛然而止。

霍胜看着我红了的眼眶沉默了下来。

在看到门边站立的人影时,霍胜的瞳孔微缩,“白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6

周聿白眉眼含笑,仿佛没有发现眼前的这场闹剧。

他站在门口,同时也为我们挡下了外面传来的探究视线。

周聿白越过霍胜看向我,嗓音温柔:“累了吗,我送你回家。”

只有我知道,他听到了,全部都听到了。

周聿白惯会在外人面前保持体面和冷静。

刚刚的那些话,是我故意讲给他听的。

我呼出一口浊气,点了点头,跟上了周聿白的脚步出了包厢。

红旗L5大刺刺地停在马路边。

我走上前去一看,果不其然被贴了罚单。

“刚从白云机场下来,没来得及喊司机过来。”周聿白笑着,算是给了解释。

我坐上副驾,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我刚刚说的你都听到了。”

周聿白微顿,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蜷缩,车内灯光昏暗,我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一一,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沉默,没有出声。

很显然,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再和周聿白纠缠下去没有意义。

也许他也知道,这段关系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快刀斩乱麻。

他看向我,嗓音颤抖:“不要拒绝我好吗。”

最终理性战败。

我点了点头。

周聿白笑了笑,只是他不知道此刻他的这个笑容看起来多么的勉强。

第二天,周聿白如约来接我。

车子驶出天河,逐渐朝郊区开去。

直到停在了一个黄墙红瓦的建筑面前。

我从不知道,在里广州市中心十几公里的地方,竟然有这样的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

周聿白从车里拿出了通行证,轻车熟路地把车开了进去。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气氛却是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温馨时刻。

周聿白带着我最终在一个小花园外停了下来。

现在是深冬,小花园里的各种花却开的烂漫。

亭子中间坐着一个背对着我们的女人,脊背挺立,一头黑发被一丝不苟地盘在了后脑勺的位置,看起来娴静又端庄。

周聿白的视线落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悲伤。

“这里是康体疗养院,坐在那里的那个女人就是我的母亲。”

在看到穿梭在不同楼层里的白衣护士时,我就对这个地方有了隐隐的猜测。

我抿了抿唇,这是我第一次见周聿白的母亲。

没有想象中的紧张,更多的是坦然。

“我妈她去年就被查出患了阿尔茨海默病。”

“她的病情比所有的人想象中发展的要快,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已经要把近三十年的事情全部忘光了。”

很大多数人想的不一样,阿尔茨海默病的患者最先忘记的是近期的记忆。

周聿白呼出了一口气,似笑似叹,“一一,医生说,很快她就会忘记的更多,更快。”

我从始至终都沉默着,看着周聿白微颤的肩膀,向前走了一步。

周聿白俯首埋入我的怀中,在金融圈里说一不二的男人在此刻罕见的露出了几分脆弱。

我揽上了他的肩膀,伸出手抚摸他的头发,却发现周聿白的发间不知何时多了几缕白发。

“陈梓筱是我妈喜欢的人,因为我妈的病,爷爷勒令让我尽快和陈梓筱结婚。”

至此,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

此刻我和周聿白相互拥抱着,却像是站在河对岸的两个人。

我无比清楚的意识到,面前的我们都不是十年前的我们了。

二十五岁的周聿白一进金融圈就砸出了不小水花。

而我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他教我搞外贸炒股票拉投资,人脉资源只要是他有的,从来不会吝啬给我。

最刻苦的时候,周聿白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

有一次他累得心肌炎晕倒,我去找他,发现他整个人晕倒在办公室里,吓得半死。

从那以后,周聿白想我保证,每天都和我报备工作,不会让我再担惊受怕。

我曾经问过周聿白,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他说,为了摆脱家里的束缚。

他说,为了以后能够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娶自己喜欢的女孩。

二十五岁的周聿白汲汲营营的走了十年,终于得到了所有人艳羡的一切,却得不到他最想要的。

我才发现,原来简简单单的一个“孝”字,能够压垮掉天之骄子身上所有的傲骨。

拍了拍周聿白的肩膀,我眨了眨眼睛,“好好准备结婚吧。”

周聿白的胸腔起伏,像是要把所有的血泪咽下。

再起身时,他再无狼狈。

“好。”周聿白温柔浅笑。

我们心照不宣地各自后退了一步,回到了朋友甚至是陌生人的位置上。

事后周聿白开车送我回去。

他贴心地为我打开车门,笑着说:“婚礼我不邀请你去了。”

我的动作凝滞一瞬,紧接着也笑,“大红包我一定送到。”

话音落下,我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快要进到电梯的时候,我回头。

周聿白依旧站在原地。

过去的日子里有过无数次,周聿白也是站在那里等我。

只是这一次我们都知道是最后一次了。

“周聿白,祝你新婚快乐,真心的。”我不管不顾地大喊了一句。

距离隔得有点远,我看不清周聿白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朝我这边挥动着手臂。

抹了抹脸,我低下头快步上了电梯。

一个星期后,我送到了同城急送。

一个牛皮纸箱里装了满满的菲拉草,红色的拉菲格慕被妥善地放置在中心的位置。

窗外艳阳高照,我和周聿白都体面的说了再见。

至此,我的十年落下帷幕,只留下一双红色菲拉格慕。

全文完。

如侵立删

来源: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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