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排在人行道上,其间夹杂着各种电动车摩托车,食客们围坐在桌旁,男人基本光着膀子,女人也放弃了矜持。
汽车缓缓地在两车道上行驶,喇叭声此起彼伏,混合着各个店家拉客之声,食客的高谈阔论,流浪歌手的音乐,服务员高喊着“猪弯弯来咯!”武汉的夜晚就是如此,带着市井气,带着烟火气,带着些杂乱和喧嚣。
我和她通常不会在外面享受蒸腾,我们会找个空调对着的桌子,点一份猪弯弯,点几个小凉菜,几瓶啤酒,我们更愿意找安静。
猪弯弯一般用藕炖,一个不锈钢盆装着,桌子下面点着火,盆子上面一层满满的猪弯弯,但下面全是莲藕。藕是半生的,猪弯弯也是将熟未熟。
猪的这一块富含胶质,满满的筋,少少的肉,还有两块骨头。吃这玩意需要啃,大口地啃,没烧到彻底烂的猪弯弯因为筋太多,很容易塞牙,但彻底烧烂的又没嚼劲。
我一般先吃藕再喝汤最后啃猪弯弯。藕是新鲜的,一开始是有些脆的,煮着煮着,就会慢慢变得软烂起来。汤是醇厚的,淡淡的浅紫色,喝一口,有藕的清甜,有猪骨的浓重。
最后啃猪弯弯,筋也烂了些,肉也塌下来,啃掉筋吃掉肉,最后连骨头上连接着的一点点脆骨,也不放过啃得干净。
她每次总笑我这是自残骨肉,我就灌她喝啤酒,她拿过瓶子来一仰头喝掉半瓶,把瓶子递过来,我苦笑,我不胜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