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听到《残酷月光》这首歌时才二十岁,那时候满大街都是《老鼠爱大米》《2002年的第一场雪》,那个时候的网络歌曲在人们心目中还是很神圣的。
一开始以为唱歌的是陈奕迅,必竟歌词和调调和《十年》的风格很像,后来,知道是林宥嘉,说是从星光大道上走出来的新人,很难得选秀类节目能出这样的优才,声音醇厚,感情丰富,是个让人能安静听歌的歌手,有时一副好皮相不见得有好心肠,好声音不一定要出自老男人。
说到月光,甚是怀念在家的日子,空旷的大院子,一人一狗一弯月,淡淡的白洒满全身,感觉全身每个细胞都洗得冰清玉洁,又有那么一点微凉,缠绵的月光像恋人的抚摸,不仅温柔还安全。
如若是夏夜,再听周边蛙鸣虫唱,平静的夜又似多了很多个人一起赏月,热闹却寻不找人影,像是心与自然的聚会,无需身体前倾或后仰,只要倾听及享受;冬夜,很难赏到皎月,只有那么一点光影在波动,夹杂着冷风,多添了一份孤愁,奇怪的是,有时也能看到满天星斗,有心时也会作势猜猜何谓北斗七星,何谓牛郎织女。
那个时候,人很单纯,不知道要远行,不知道离愁是一种悲苦;那个时候,走夜路可以大胆前行,因为社会男女都很简单,偶尔也会哼哼小曲吓吓路边的孤坟,最喜欢跟着月光踩着自己的影子蹦跳,追自己也看他们的影子。
因为时间流逝太快,我从未反省,快乐原来是个很短暂而且甜蜜的东西,第一次的离家出走,我跨着叛逆的步子头也不回,总觉得成长就是要耍耍酷,要让父母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却忽略了背后母亲轻轻的啜泣声,还有父亲无奈的低叹声。
再后来,一人一狗无助的蹲在河边大哭,无聊的月亮像残酷的使者阴阴郁郁,惊恐害怕还有凉苦一并涌上心头,流浪也并非我想象中那般美好。
很多年以后,在离家很远的地方,会经常抬头,看到的都是霓虹,煞是艳丽妖娆,偶尔会迷醉在那些灯红酒绿中,找不到回家的路,南方温度一年四季适中,夜空时常灿烂辉煌,一张张脸庞沐在月光中,只显苍白和无力,那种久违了的柔和还有宁静是万万找不回了。
什么时候能有一轮圆月可照亮我回家的方向?什么时候能有一把温柔的月光洗去我满身的风尘?什么时候可以回到那些年的单纯时光?什么时候可以挣回丢失多年的快乐还有幸福?
”我一直都在流浪,可我不曾见过海洋,我以为的遗忘,原来躺在你手上;我努力微笑坚强,寂寞筑成一道围墙,也敌不过夜里,最温柔的月光……“
如今再听林宥嘉,歌还是那首歌,却发现再也听不出歌中的思绪,也是,现在的林宥嘉已结婚生子,事业家庭春风两得意的人再也不用不辞辛苦奔赴一场又一场演出,月光对于他或许已不再残酷。
是啊!他再也不是那个只有一腔孤勇走上舞台要唱歌的小男生,我也不再是那个撞到头破血流死不回头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