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慢
木心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今天七夕,中国的情人节,不同于2月14日的热闹与欢乐,它从悠远的从前走来;带着故事,承载着岁月,娓娓道来……
在我脑海中反复浮现的是这首《从前慢》和那个大约二十年前的故事。
小伙子是我们村的,父母都已离世,哥哥姐姐已成家。他学习特别好,考上了中专(那时能考上中专的都是最好的学生,毕业后工作都是包分配的)。但那时的社会大环境,他的家境,没有意外,他辍学了。
生活依然继续,自暴自弃,自甘堕落,那是有后盾的人才有的权利。他拼命干活拼命挣钱,曾经被钱紧紧掐住喉咙的人更能明白钱的意义。
到了婚嫁的年龄,这样一个小伙,就算能干,那时也很少有人家愿意把女儿许配给他。
让人窒息的生命里,还是透进来一道光,他的好,还是遇到了懂的人。隔壁村一个特别善良特别能干特别好看的一个姑娘(据说是他的同学)爱上了她,不介意和他共同拼出一个未来。
我妈说:时常看到他俩一起开拖拉机,一起干活,女孩很开心很爽朗,男孩很踏实很憨厚……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一般介绍认识不多久就会结婚,但妈妈说他们谈了一两年恋爱都还没有谈婚论嫁。我妈说可能是因为穷吧?那个年头,就算努力也还是穷。
后来故事的走向,我想是因为太穷,女孩的父母都不同意而女孩一直坚持吧……
那时还没有流行出去打工,大多是靠天收的几亩地,而他家哥哥姐姐多,他也分不了几分地。
后来他就跟着别人去山上炸石头,很危险但是能赚更多的钱。
一个很平常的日子,放炮炸石头,遇到哑炮,他上前检查,离炮很接近的时候,炮响起来……
据说在他的家里,留有遗书,因为他知道这份工作危险,可能会有意外。他挣的每笔钱放在哪里留给谁都有交代。
我想这里面肯定有对女孩的遗言,但大人们都讳莫如深。在那时的农村,关乎钱,关乎一个没过门的女孩,大人们都不愿意说太多。
据说那个男孩下葬后,那个女孩就不吃不喝一心求死。家里人死命看住,大骂哀求,使尽浑身解数,终于留下她。后来,好像一切都回到正常,家人也终于放下心来。一个多月后的某一天,一个很平常的日子,没有任何的征兆,她还是结束了自己。
她终究还是追随他而去,我想她是害怕他一个人太孤单吧……生时,只有她一人爱他怜他,死刻,她也不忍他孤零零一座坟茔。
可是,在那时,在经济落后信息闭塞的农村,这并不是一个值得赞扬而应该唾弃的故事,因为毕竟未嫁,毕竟抛下双亲实为不孝。当然,今天也未必会或者应该得到赞扬……
她父母因为太恨女儿自私,没能答应男方家合葬的要求,而是据说卷了草席将其埋在乱坟岗(在农村,这样的情形是不允许埋进祖坟的)。
那时我还小,很多信息知道的都是支零破碎,我能感觉到的就是他们好可怜,那些在书中才能看到的故事怎么会发生在现实中……
现在回头看,它凄美的像一个杜撰的故事。
生命虽短暂,能遇到懂你爱你,生死相随的人,于他们,也许此生已无憾!
越过山丘,愿你依然有人等候……
看过星辰大海,愿仍然有人伴你柴米油盐……
得到的都珍惜
失去的都释怀
曾拥有过的都感恩
眼里有光 心里有爱
七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