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兔性善良温顺,机警,还特爱清洁的美德,繁殖力强。
在西方兔子也是复活节的吉祥物,主要原因便是兔子的繁殖能力很强,雌兔出生4个月就进入性成熟期。它全年处在生殖期,一月一窝,一窝七八只,一年一对兔子就能变成上百只。崇拜生殖神的古人,认为兔是“望月而孕,口中吐子”,哪怕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也能生生不息。兔子也因高产,顺理成章被讲求多子多福的人们视为快速生殖的神兽了。
其二,兔子善奔。在古代兔子因善于奔跑又称飞兔,认为它能日行三万里,有"动如脱兔"之说。南二里头夏文化遗址中出土的陶器上,就有仰身而飞的兔纹,这表明在夏代就已经有了有关飞兔的传说。《汉唐地理书钞》辑《括地图》说:“天池之山,有兽如兔,名曰飞兔、以背毛飞。”“以背毛飞”是说以仰面朝天的姿势跑,真神兽也。
在许慎的《说文解字》中,“兔”同“逸”意飞奔。就会有人问为什么是兔非马呢?难道兔子比马跑得快么?这还真是这样,要不怎么说有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呢?有研究者测出自然界中的野兔,其奔跑速度每小时可以达到56~72公里,比马、狼、豺、羚羊等的奔跑速度都快。人们印象中跑得快的马,一般每小时只能跑20多公里,远不如兔子。故《孙子兵法》里才说“动如脱兔”,《淮南子》书中也说“兔子走火如马则追风逮日”。
其三,兔子意含“步步登高”的好兆头。它的前后肢比例为5∶9,因此向上攀跑迅速,所以,在民间认为兔子有步步登高之喻意。而《木兰辞》中有"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之句,其实也借兔配偶时的情态喻情。雄兔子求偶时会啪啪跘脚,很会带节奏进入恋爱状态,雌兔心有所动,眼里尽是温柔与爱恋了。
圆明园铜兔兽首
因其有以上诸多优势,所以兔子成为神兽绝非偶然。中国人也一直喜欢兔子,民间有"兔儿爷”的爱称,将入选十二生肖之中了。
为什么只有白兔成瑞兽称为玉兔呢?皆因物以稀为贵,一直到宋代,白兔还是祥瑞之物。白色的兔子,今天看来很普通,但在古代中国却是稀罕变异之色。因为本土鲜有白色兔,几乎都是灰色的,近代的白兔是引进物种驯化而来的。
而“口中吐子”传说则显白兔子来历神奇。话说周文王为表对纣王忠诚,无奈吃了其所赐肉饼,那是妲己下令用他儿子伯邑考的肉做成的。他回到西岐途中想起伯邑考,不免心痛万分跌下马来,吐出所食之肉,只见那肉化作三只白兔子往西跑了。(所以川人有把酒后呕吐雅称为"打兔"之说)
兔子中红色的更少了,所以才有"人中龙凤,马中赤兔“之说,吕布的"赤兔马"可谓马中极品红马了。古书《瑞应图》记载:“赤兔大瑞,白兔中瑞。”可见,在象征祥瑞的兔子里面,排名最前的是赤兔。赤兔马比秦始皇的白兔马还要有名得多。
吕布和赤兔马
玉兔为何成为月兔?汉代建平元年(前6)、元和三年(86)以及永康元年(167),民间曾三次向朝廷晋献白兔。晋代的司马桓温在他的《白兔表》文中说:“今白兔见于春谷县,皓质纯素、皎然殊观。”唐代宰相武元衡也写过一篇《贺白兔表》,文中说:“兔居卯位,白顺金色。金者,取象于武臣。白者,明资于异色。惟此瑞兽,是称月精。”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当中,兔子和月亮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月亮相比太阳更阴柔,月光皎洁与玉兔一色,有人说兔子安安静静的时候,"静若处子",其气质与嫦娥神仙姐姐的忧郁一类的。广寒宫高冷之极,寂寞嫦娥舒广袖也高处不胜寒,有兔急毛绒绒的抱在怀里取暖才好呢。这当然不足为凭。
古人的想象中,月亮上有东西。比较常识性的解释是,所看见月亮阴影与兔子的形象很相似说。屈原的《天问》,问到的一百七十多个问题,其中有月亮上兔子的问题:“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惟何,而顾菟在腹?”什么是“顾菟”?汉代的王逸,把“顾菟”解释为兔子。但多数人认为不是兔子是蟾蜍。
一种是认为来源于印度的佛教传说。
还有前面提到过的周文王神话故事,兔子表现出了伯邑考舍身救父之孝德,可能来源于唐代玄奘的《大唐西域记》第七卷中的记载:
佛祖化身为老人,接受狐兔猴供奉的食物时,兔子纵身入火愿将自己化作美餐舍身饲祖。佛祖收拾起兔的焦骨感其诚意说:“吾感其心,不泯其迹,寄之月轮,传乎后世。”他被兔子的精神所感动,于是决定把兔子放到月亮上去,从此月中就有了兔子。
在汉译的佛经里兔子烧身供养的故事并不少见,大同小异的故事里,兔子都是菩萨的化身,若要想功德圆满便应施舍,甚至舍弃自己的生命。
另一种认为是和嫦娥奔月的神话有关。关于月兔的传说很多,月中有兔,源于有嫦娥奔月的神话故事,见于《淮南子·览冥训》:“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嫦娥窃以奔月。”这或许就是嫦娥奔月怀抱玉兔的根据。而晋人傅玄《拟天问》亦有“"月中何有?白兔捣药”的说法。
但月中有兔与蟾蜍的传说,应当可以追溯到西汉的前期。长沙马王堆墓中出土精美的帛画中,就画亮及飞升的嫦娥,有蟾蜍也有玉兔。
马王堆一号墓帛画:日月
在郑州出土的西汉晚期“东王公乘龙”画像砖也有这样的画面:
“中为一龙,怒目巨口,龙身骑一人,手执玉圭,应是东王公。龙尾有一玉兔持杵捣药。其下一人,头饰戴胜,拱手跽坐。应是西王母,左上角是三足乌。”
这些便是月宫中有玉兔捣砧传说,比佛教故事说更早实物证据。毕竟佛教传入我国是汉以后的事了,或者说这说明月兔的故事原来并不只是佛教所专有。
随着月兔的故事在中国逐渐成熟,玉兔也就成了月亮的代名词,在诗文中大量出现月精、兔魄等等说法。
杜甫《八月十五夜月 》诗说:“满月飞明镜,归心折大刀。转蓬行地远,攀桂仰天高。水路疑霜雪,林栖见羽毛。此时瞻白兔,直欲数秋毫。”辛弃疾《满江红.中秋》则有:"着意登楼瞻玉兔,何人张幕遮银阙。“
诗人常将玉兔(阴兔或金兔)同蟾宫、素魄、凝霜、冰轮、等作为月亮别称。
兔子与月亮的关系密切,发展到明清时代,而最多见的就是和戏文中和说书人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一句"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来表示时间的流逝。
「月兔号」探月车
迄今为止,中国已发射了三颗以「嫦娥」命名的探月卫星,而2013年12月2日发射的「嫦娥三号」,还上带一架月球着陆器和一架月球车,月球车的名字就叫「玉兔号」。
有时元元遥望夜空,亦不免想象着「月兔」这个古老而浪漫的神话,感叹今人之伟大,终将传说中的玉兔登上了月亮。
(以上配图均来自网络,若侵权联系删除)
参考文献
钟敬文:《马王堆汉墓帛画的神话史意义》
郭良鋆·黄宝生:《佛本生故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