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电影《小鞋子》
不得不佩服伊朗电影导演的慢条斯理,冷静深刻。《小鞋子》一开始,一双苍老粗糙的手在修补一双很旧的红色童鞋,这个镜头竟然持续了几分钟之久。但这个有点漫长的镜头并不单调,反而令人思考,为什么要这样?和观众一起长久注视鞋匠修鞋的是一个小男孩,他叫阿里,红色小鞋是他妹妹的。
阿里只有10岁,他的父亲善良老实,工资微薄;他的母亲勤劳整洁却由于过度劳累而多病。一家人租房住,却常常付不起房租。阿里在鞋匠那里修好了妹妹的鞋子,又去蔬菜店帮家里买土豆。他顺手把鞋子放在店外,想要挑选摆在外面的大土豆,店主却叫他到店里面去挑选小土豆。原因是他们家赊账太多,店主只卖给他家一些没人要的残破的小土豆。阿里只好到店里面去。这时,“灾难”发生了!一个收破烂的人收拿店主摆在外面的破烂时,把阿里妹妹的鞋子当成破烂一同拿走了!等阿里在里面反复挑选好土豆出来,妹妹的鞋子早就不知去向了。
阿里慌了!他知道妹妹和他一样,只有一双鞋子。此刻,妹妹正坐在家里等他带鞋子回去穿呢!阿里不敢把丢鞋的事告诉父母,父母正在为付不起房租发愁呢。懂事的阿里只能自己想办法了。阿里能想到的办法就是,他和妹妹轮流穿自己的鞋子去上学。伊朗的学校是男生女生分开轮流上学。于是,就有了这样的情景:每天,前半天妹妹穿着哥哥的鞋子去上学,放学后,她飞奔回家。等在胡同口的阿里,看见妹妹,立即甩掉拖鞋,穿上妹妹脱下的鞋子,飞跑着去上学,妹妹则穿着拖鞋回家。妹妹也很懂事,配合着哥哥,不把丢鞋的事情告诉父母。兄妹俩每天拼尽全力地跑着,可是时间还是太紧迫,阿里还是经常迟到。校长严厉地批评阿里,倔强自尊的阿里忍着眼泪,就是不说出迟到的原因。
妹妹穿哥哥的鞋子,鞋大脚小,鞋子总是掉脚。一次,妹妹跨越排水渠回家时,一只鞋子掉到了水里,鞋子顺水流走,妹妹狂追不止。最终鞋子卡在了一座小桥下,只有8岁的妹妹又急又怕,吓得直哭。多亏了两位好心人帮妹妹捞出了鞋子。没有悬念的,阿里这天又迟到了。校长威逼他回家叫家长。阿里委屈地泪水涟涟。这时,阿里的班主任帮阿里求情,说阿里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家境不好,阿里要经常帮助父母干活,请求校长原谅阿里的一再迟到。
为了多挣钱,周末的时候,父亲骑上自行车带阿里去城里找活干。老实笨拙的父亲,摁响了富人家的门铃,却不会表达自己找活*目的。还是阿里机灵的问道:“你们需要花匠吗?你们需要人修理花园吗?”一次次的被拒绝后,父子俩终于找到了一家只有爷孙俩的富裕人家。他们能干活挣钱,还是因为这家的小孙子想有个玩伴,而聪明的阿里当然是最好的玩伴了。阿里的父亲干活很卖力,他如愿拿到了工钱。
但是,穷人的灾难总是接二连三的。回家的路上,从一个很陡的大坡上下来的时候,他们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受伤了!原因是他们的自行车太破旧了,刹车失灵。刚刚挣到的工钱,又送给了医院。
指望不上大人,阿里只好自己想办法为妹妹买鞋。正好,学校要选拔五个孩子参加区里的运动会。在区里跑步比赛中,如果能进入前三名,就有奖品。第三名的奖品中有一双球鞋!这打动了阿里。已经错过选拔赛的阿里苦苦哀求老师,要求参加区里比赛,说他一定能拿到名次。体育老师破例测试了阿里,阿里的跑步速度让体育老师吃惊。是啊,阿里怎么可能跑不快呢?他可是每天上学都在飞速地跑步啊!
这部影片,镜头画面一直很压抑。陋室、窄巷、贫穷的生活,被贫穷笼罩的愁苦。只有在阿里参加区里长跑比赛时,画面亮堂,景色秀丽。长跑比赛是在河堤路上。清澈的河水,飞跑的阿里,充满生机,充满希望。阿里一直保持在第三名,他要求不高,只想赢得一双球鞋。有个坏小子嫉妒阿里,故意在阿里超过自己时撞倒了阿里。阿里爬起来,发疯似的猛跑,他一定要为妹妹赢取一双鞋子。他跑到了终点,昏倒了,他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我跑到第三名了吗?体育老师说,“干嘛第三名呀,孩子,你是冠军啊!”
校长、体育老师都很高兴,阿里却难过地哭了,因为冠军的奖品中没有鞋子。回到家,阿里脱下鞋子,他的一双小脚上满是磨破的伤疤,球鞋的鞋底也赫然出现了几个大洞,破烂得不能再穿了。这样一来,他和妹妹两人,一双鞋子都没有了,怎么去上学啊?冠军的奖品,是免费参加夏令营,可是,阿里怎么去呢?他都没有鞋子穿啊!影片到此戛然而止。阿里和他妹妹以后能有鞋子穿吗?不知道。我觉得这部影片的深刻就在这里!似乎,穷人的穷困很难彻底改变。
值得一说的是,影片在表现阿里一家的穷苦时,也表现了他们一家人的善良、正直、诚实、自尊、有礼貌。例如,阿里妈妈送饭给比他们家还要穷困的人家。例如,阿里妹妹发现她的鞋子穿在其他班级女孩的脚上时,她和哥哥悄悄跟踪,当他们发现这女孩的父亲是个盲人家里也穷困时,他们就打消了要回鞋子的念头。例如,他们虽然穷困,一家人却相亲相爱,互相关心体贴。兄妹俩始终不把丢鞋的事情告诉父母,就是怕父母担心忧愁。他们信奉真主,诚实自尊。当父亲在自己家里为清真寺把大块冰糖敲碎时,全家人,没有一人偷吃寺里的冰糖,尽管他们很需要冰糖。这样品行优秀勤劳善良的一家人,为什么却那样贫穷呢?我想,这正是电影要叩问的!
《小鞋子》,让观众难过流泪,也让观众人深思。小小一双鞋子,反映的却是社会大问题!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