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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人见她精神不济,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气氛不免有些压抑。
项氏更不敢为徐世莹的称谓找十一娘说事了,只好反复叮嘱徐世莹:“你没事少往正院那边去,在家里指导弟弟妹妹描红,看看书,做做针线。”
那时徐世莹已经定亲,公公吴逢是徐嗣谕的同科,如今在工部做给事中。项氏请了滨菊回来教徐世莹针线。
徐嗣谕回京守孝,头一年闭门在家读书;第二年,一些燕京的故朋旧友少不得要到府里来走动走动。
庾哥儿是在贵州出生的,家里的人还是头次见到,和谨哥儿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有人不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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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更是稀罕得不得了,常常抱着他到处串门。有时候到徐世莹屋里玩,遇到和徐嗣谕有通家之好的上门拜访,夫人、小姐、还未满三尺高的童子见面,介绍徐世莹“大小姐”,暖暖称“三小姐”。大家的目光自然是先落在徐世莹身上,徐世莹就会再引荐一次:“这是我的小姑姑,徐府的三小姐!”大人们通常不动声色,然后很自然地把暖暖拉到谈话的圈子中来,小孩子则没有这样好的涵养,不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就是心有不甘地道:“那、那我岂不是也要喊姑姑?”
徐世莹笑着点头。
每当这时,暖暖的心里就特别高兴。如果那人的年纪比她还长,又因为辈分的关系要给她行大礼的时候,她就更高兴了,转过身来一定会和阿穆绘声绘色地讲一遍。
她和徐世莹的友谊在这种奇怪的关系中稳步升温,待徐世莹要和徐嗣谕去任上的时候暖暖还哭了一场。
暖暖想起这事,只觉得那时候特别好玩,笑道:“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甘姨母再说,我可要钻地缝里了!”
“她啊!就是顽皮!”十一娘笑着责怪女儿,语气却并不严厉。
曹娥呵呵地笑,“顽皮好!小姑娘家的不顽皮,难道做了人家媳妇再顽皮不成?”然后指了身后站着的一位花信少妇,“暖暖,这是你文表哥的媳妇何氏!”
蒋文回到家里,就由族里的长辈做主,定了原福建总兵何承碧的长女为媳。曹娥因蒋家事前没有与她商量,还曾写信向十一娘抱怨过。
暖暖一边向何氏行礼,一边飞快地打量了何氏,她黛眉轻扫,朱唇微点,静静地站在那里,眉宇间带着几分温顺,颇有大家闺秀的婉约秀丽。
何氏愣了愣才上前和暖暖行礼。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嫁入蒋家五年了,她还没有想到不苟言笑的婆婆竟然会打趣人,还笑得这样欢畅。
何氏的目光很快在暖暖身上打了个转。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皮肤非常的白皙细腻,像上好的羊脂玉,泛着淡淡的莹润光华;眉毛有点浓,嘴唇红润,一双大大的杏眼,热情又明快,不仅让她显得活泼聪敏,而且像那夏日的阳光,让这屋子也变得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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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暖暖大方地朝着她颔首。何氏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丫鬟端了锦杌放下英娘的下首。
暖暖见过了四嫂姜氏,坐了下来,正好在徐世莹的对面。
十一娘和曹娥说着家常:“…这样说来,何大人调了两广巡抚了?”
“嗯。”曹娥点头,“何大人手下的李霁李将军任了福建总兵!”说到这里,她微微一笑,“要不是六少爷,李将军可就是我朝最年轻的总兵了!”
暖暖对这些不感兴趣,朝着龙凤胎眨了眨眼睛。龙凤胎正一左一右地趴在徐世莹的膝头,见徐世莹不注意,就朝着暖暖吐舌头。
暖暖抬头看一眼母亲和曹娥,见她们说得正欢,朝着两个小家伙做鬼脸。一来二去,两个小家伙快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十一娘状似无意地瞥了暖暖一眼。
琥珀立刻不动声色地拿了糖果哄着两个孩子出了厅堂,交给了在外面等候的乳母。
徐世莹长吁了一口气。
很快有小丫鬟进来禀午膳准备好了。众人移坐去花厅。
暖暖落在最后,拉了英娘的衣袖问她:“你知道甘姨母来做什么?”
曹娥虽然怨恨蒋家,但为了儿子的前程,还是回了建安。之后虽常有书信来往,但曹娥母子却没有再踏入燕京一步。
英娘看了走在前面的十一娘和曹娥的背影一眼,悄声道:“甘姨母回去以后,蒋老爷只说儿子大了能支应门庭了,家里有个什么事就让人去找蒋表弟去。蒋表弟今儿要管这个,明儿要管那个,哪里还有功夫和心情读书?甘姨母看着这不是个事,还想租母亲四儿胡同的宅子给蒋表弟读书。甘姨母年前来的信,正好原来租住在四儿胡同的那位大人过了年要外放。甘姨母就借口要来看看母亲,带着儿子媳妇进了京。”
“这么说来,蒋表哥也来了?”她笑着问英娘。
英娘点头,“你四哥和五哥正陪着蒋表弟、吴姑爷在花厅说话。”
徐嗣谆和徐嗣诫最为亲厚,徐嗣谆有什么事都喜欢与徐嗣诫商量,渐渐地,家里有些事就交到了徐嗣诫手里。徐嗣诫又是个负责的人,既然接了手,就要尽量做好。徐令宜见他们兄弟俩有商有量,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一来二去,徐嗣诫跟着徐嗣谆管起府里的庶务来,花在学业上的功夫自然就少了,进了学后,几次乡试都落第了。好在十一娘只求徐嗣诫有个功名不至于被人看轻,又觉得他跟着学些庶务,以后万一分了家也能自保,也就随他去了。
图片采自《锦心似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