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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培娟
老布,是本地人的说词,从何而来也应该可以考证,大概是农民自耕自产,布料中也有种被季风吹染,被泥土烤硬而熏上的一种天然的土味、老道,让人联想到老豆腐的那种板正与绵香。
自从这次整理家时翻出了几匹结婚时娘家嫁过来的老布后,这段时间几乎每天和婆婆聊起老布。婆家和娘家隔了一条沪闵路,是隔壁的新闵大队郑家生产队,记忆中的农田劳作、日常手工等都十分相通,听婆婆细细说道,回忆了又回忆,竟然也将一些工具的名字土话说道起来。
聊天之中婆媳大笑,我翘起大拇指点赞,老妈真是一把好手,已过90岁但脑筋还十分清楚,她说起这些就像一位老布馆非遗解说员,虽然有些土味本地话不能用拼音打出,却是嗯嗯哦哦中不断让我听懂,久远的老布文化流程也更清晰了。我也通过百度与她一起分享了珍藏在网络中的纺纱机、织布机、铜管等,那真是一段记忆深处的回忆,似乎刻画在暗暗的灯光下的纺纱、围纱、桶纱、经布、织布机等就在眼前。
儿童时代的小小经常看到奶奶、妈妈和姐姐们忙完农田后在油灯下的纺织劳作,作为家中最幼的老幺,虽然只做一些替大人围纱之类的活,或是穿梭在家人之间递个物件什么的,也是增添一下家庭中老老小小勤劳的好家风。就像现时代的幼儿模仿着大人的玩耍,只是比起现代幼儿的生活掺杂了更多的较劲与认真,熟练了也会受到家长的夸奖,得意之际会忘了哥哥姐姐们一顶一的真正辛苦劳作。
在家长欣慰最小的孩子也在长大的肆意夸赞中,穿着姐姐们穿过的老布衣服的小小,宽宽大大一身旧衣服朝着姐姐们怀里钻的时候,手脚都缩进去几乎找不见了。坐到小姐姐腿上,小姐姐咯吱着老布衣咯咯逗笑;坐到大姐姐身上,大姐姐习惯性地捋了捋有些散落的两根弯弯细细的辫子;又看看大哥哥,哥哥拉了拉小小的老布袖子说:“小,哥明天带你去拷河浜捉鱼。”
少年小小常常受到家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夸赞,让她成年或幼师工作中有种自信、较劲更甚对事物的执拗,或者也种下了爱学习并与众不同的个性。那个由姐姐们留下来的老布衣服虽宽宽大大,因常年的清洗也失去了浆水的硬度而变得耷拉,在家人亲情的呵护中也显出了丝丝柔软,可在姐姐们看来,这也是她们的优越,也让她们倍加爱护小小。小小也总是跟在他们后面扯着他们的老布衣衫甜甜的喊阿哥、大阿姐,小阿姐,甜甜的、蹦蹦跳跳的,又好像要把姐姐们身上的老布衣服快快扯下来放着,等再长几年后也能穿上半旧的老布衣该多好。
老布,自带乡情,遥远的回忆,和婆婆一次次说起织布前有个叫“经布”的流程,这个“经”应该由布匹竖向横向的经纬度而来,是放在织布机前的那个长长的竖理的布匹,大家可以一起想象吧,金锁银锁是横理穿梭,是后期放在织布机上的穿梭,那之前就要有个经布的竖理的流程。坐在织布机上轻盈织布,也是那个年代媒人的加分的说词,“那个姑娘哦织起布来一把手呢”,男生或男生家人听了笑嘻嘻地满意。所以织布机前的那个“经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说实在的记忆稍微有些模糊了,只有几家人家忙碌的印象,这次一次次地请教婆婆,婆婆也是耐心地用土话比划,让我着迷于了解经布的每个细节中。
记忆中杨家塘阿奶、隔壁阿婆、阿培家姆妈、杨家寄妈、西家阿婆、宝红娘娘等,经常会跟我阿妈合作,冬天最闲暇的时候,挑上个不下地的天气,叫来裁缝师傅,给家人添置衣服的温暖大工程就这样开始了。几家人家的孩子因为大人的合作,也是亲密无间,你家用这个布给谁做了衣服,这个花样真的好看,明年我们再做一次等等。
记得到了70年代中期后,织老布这门非遗文化渐渐少了,小小的记忆里,大约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家里哥哥要结婚了,阿妈叫来了裁缝。此刻小小兴奋地从西村的家飞奔到宅基最东面的萍同学家,说:“萍,这次我阿妈请来裁缝为哥哥姐姐做衣服了,她说也会给我做新衣服呢。”萍同学毫不诧异并骄傲地说:“嗯,小,我妈说也要给我做的确良的白衬衫呢。”小听完后感觉如果自己不飞奔去村东萍家,萍也要从村东飞奔到村西告诉小即将拥有白衬衫的消息呢。
哎,兴奋的小还是愕然了,过了一个星期,萍穿上了白得发亮的白衬衫和蓝士林裤子,系上红领巾后的萍同学格外的漂亮洋气。而裁缝走后,哥哥姐姐领走了自己的衣服,小小被妈妈告知:小囡,下次一定轮到你哦,诺,姐姐们的老布衣服还是很新的呢。
老布,游戏了小小整个童年与少年,小时候穿着老布的样子虽然没有照片,但时刻在心里晃荡,却遗憾整个老布的制作只能回忆如上,如梦。
作者:杨培娟(原闵行景谷第二幼儿园职工)
编辑:岳顺顺(实习)
初审:姚怡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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