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林冲,步下武松。豹子头林冲和行者武松像花和尚鲁智深一样,都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但要说他们就是梁山一百单八将中仅有的三位真好汉,可能会有人提出异议:鲁智深确实是一位大侠,林冲快意恩仇,也是响当当的男子汉,但是豹子头林冲,却让人难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在水浒原著中,他既没有公开反对招安,也不曾找高俅报仇,高俅被梁山俘获,林冲和杨志也只是像阿Q一样怒目而视。
林冲和武松谁是英雄好汉,*在1954年曾与两位警卫员探讨过,主席的论断真可谓入木三分:林冲不是总督也不是英雄,武松才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事见孙勇所著《在*身边二十年》,中央文献出版社2010年1月版,下文引用部分均出自此书)。
*读书过万卷,其高瞻远瞩远非常人可比,我们看完主席的评语,再看水浒传中的林冲和武松,肯定会有更深的感悟。
宋江在梁山重阳节酒会上大谈投降论调,鲁智深武松明确反对,李逵也用踢碎桌子表示不满,而林冲却没有站出来支持救命恩人鲁智深,这说明他内心深处,对京城那丰富多彩的生活还是十分留恋的。
高俅被俘后,众好汉的表现令人大跌眼镜:“大小头领,都来与高太尉相见。各施礼毕,宋江持盏擎杯,吴用、公孙胜执瓶捧案,卢俊义等侍立相待。”
高俅见“林冲、杨志怒目而视,有欲要发作之色”,马上画了一张大饼:“高某回朝,必当重奏,请降宽恩大赦,前来招安,重赏加官,大小义士,尽食天禄,以为良臣。”
大饼在前,众好汉皆大欢喜:“大小头领,轮番把盏,殷勤相劝,高太尉大醉。”
梁山好汉“招待”高俅这一幕,怎么看都别扭,书中没写鲁智深和武松有没有拂袖而去,也没写“把盏”敬酒的人中有没有林冲和杨志,但是我们细看水浒原著,就会发现鲁智深武松是不会向高俅敬酒的,但林冲和杨志就很难说了。
林冲刺配前想以休妻换取高家父子网开一面,这件事大家都看得很清楚,杨志为了官复原职,也曾挑了一担金银进京行贿,说明他为了功名利禄,是可以突破一切底线的。
水浒好就好在它用精炼的文字,刻画出了不同性格的梁山好汉,也揭露了宋朝官场的黑暗,所以*在1954年3月在杭州散步时问身边的警卫员:“你们都看过《水浒》了吗?王振海,你看了几遍?(王振海回答看了一遍)你看一遍不行。要抓紧读。我问你,林冲是个什么人?他是英雄吗?”
水浒传确实不能只看一遍,因为看一遍也就看个热闹,读过三五遍,才能渐渐品出其中滋味,现在有些“作者”写有关水浒的文章,居然说董超薛霸没*掉林冲,回去就被高俅干掉了,这显然是连一遍都没看过,顶多看了十回,根本就不知道后来押解卢俊义并准备在中途下手的,还是董超薛霸这个“恶差二人组”。
王振海果然是只看了一遍水浒,还看过京剧《逼上梁山》,所以他对林冲的印象是比较模糊的:“林冲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是个总督,武功非常高强,是个英雄。”
*微笑纠正:“你理解错了,八十万禁军教头,不是官,更不是什么总督,只是个高级武功教练。”
且不说宋朝根本就没有“总督”之说,即使有,林冲也够不上那个档次,主席说林冲是高级武功教练,实在是太准确了:《宋史》对禁军教头有过描述,就是从武功高强的士兵或基层军官中选拔出来的,林冲没有自己的“官邸”,出行连个警卫员都没有,所以顶多也就是个少校或上尉级别的教练而已,甚至不用每天到军营当差,整天住在家里,还能随便上街遛弯喝酒。
林冲的级别高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久居人下,已经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尽管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却没有声若巨雷势如奔马的霸气,*对林冲的点评十分公正:“林冲的武功不比武松差,但林冲胆小怕事,委曲求全,怕高俅、高衙内的权势,高衙内两次欺辱和抢占他的爱妻,他却不敢反抗。他中了高俅的卖刀之计,误入白虎堂,被高俅陷害,在发配沧州的路上受尽了押差的打骂、折磨,都不敢抗拒。”
林冲在发现调戏自己妻子的那家伙是高衙内时,表现得确实不像个男子汉,林娘子摊上这样一个丈夫也算倒霉:“林冲扳将过来,却认得是本管高衙内,先自手软了。”
鲁智深赶来抱打不平,林冲却替高衙内辩解:“原来是本官高太尉的衙内,不认得荆妇,时间无礼。”
看林冲那意思,这纯属误会,而误会的原因,是高衙内不认识林娘子,也就是说,如果高衙内调戏的不是林教头的老婆,就不是误会,也没有做错了。
林冲为了保住饭碗和脑袋,可以舍弃脸面和妻子,所以*才给了他这样的定论:“他把这一切都归于自己的命不好。要不是鲁智深在野猪林相救,他肯定被*害了。陆谦设计火烧草料场,他逃过一难。陆谦多次谋害他,使他家破人亡,他被逼无奈才*死陆谦。林冲没有大丈夫的英雄气概,一味委曲求全,不是英雄。”
林冲确实够不上英雄二字,甚至连“守户之犬”都算不上——好狗护三邻,林冲却连自己的老婆都保不住。
林冲火并王伦是不是忘恩负义,在晁盖死后不思报仇而是先把宋江扶上头把交椅,这都非英雄所为,如果换做武松,才不管什么高衙内矮衙内,肯定是先打一顿再说,如果晁盖是武松的大哥,在仇人未授首之前,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林冲后,*又提起了武松,这回“抢答”的是孙勇:“武松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武功高强有血性,是个大英雄。”
看来主席是比较赞同孙勇的说法,所以让孙勇讲得具体一点,受到肯定地孙勇滔滔不绝:“武松在景阳冈赤手空拳打死猛虎,为人民除了害;西门庆诱奸霸占他嫂子潘金莲,并用毒药害死了他兄长武大郎,他查明真相为兄报仇,*死了西门庆、潘金莲,提着人头去县衙自首。由此可见,武松是一个嫉恶如仇、敢作敢当的人。在被判刑发配孟州的路上,两押差看到他一身正气,不敢打骂和怠慢他。后来,他醉酒痛打蒋门神显示了胆识。因此,武松是个真正的英雄。”
从这番话来看,孙勇确实读了不止一遍水浒传,很多细节他都注意到了,比如刺配孟州的途中,两个解差确实对武松十分客气:“那两个公人知道武松是个好汉,一路只是小心去伏待他,不敢轻慢他些个。武松见两个小心,也不和他计较,包裹内有的是金银,但过村坊铺店,便买酒买肉,和他两个公人吃。”
董超薛霸押解卢俊义和林冲的时候,一路上非打即骂,还让卢俊义给他们做饭吃,而且只让卢俊义吃残羹剩饭,如果押解武松的是董超薛霸,出了城门就会被武松找个偏僻地方埋了。
武松自带英雄霸气,在孟州被张都监和蒋门神陷害,再次充军的途中,也是有熟鹅自己吃,连个解差根本就不敢讨要,就更别说抢着吃了——卢俊义和林冲枷锁上挂两只肥鹅也只能闻闻味儿,董超薛霸连骨头都不会给他们半根。
孙勇十分精辟的点评,*很是认可:“你答得不错,给你打九十分吧!”
孙勇对武松的评价可以得九十分,王振海说林冲是总督、英雄,肯定不及格,于是留给读者诸君的问题也出来了:在您看来,林冲和武松究竟是怎样的人物?林冲在八十万禁军中的职务相当于什么?给林冲和武松按人品武功打分,他们谁能排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