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图)浴在晚霞中的穆斯林墓园
安息在这一对墓里面的,是一对虔诚的穆斯林夫妇——我的父母亲。
两座呈三角形墓框由一精致小平台串连起来,有如彼此的手在紧紧拥握,诠释着这一对老夫妻生前未尽的关爱。一捧花束鲜亮于中间,释放着儿女们无尽的思念......
这对恩爱的夫妻在分离了二十五年后,终于又走到了一起了,从此不再分开。
两块墓碑(一石一花岗岩)后面,刻有我当年分别写给父母的碑文诗句。依归真前后,分别是:
感慈父大恩
沥血清贫抚儿成,
儿成父去何匆匆?
尽孝未及愧为子,
跪罢荒冢泪雨朦。
儿,1985年春
记得76岁的父亲在医院临终之际,母亲在询问院方各位大夫、得知治愈无望后,毅然作出决定拔掉各种管子把父亲抬回了家里。一小时后,在一家人的簇围下,父亲溘然长逝。
给母亲的碑文:
念慈母情深
轰然一逝大树倾,
顿洒雨泪别音容;
对盼年年不尽爱,
叩门此后谁人应?
儿 2010年春
记下当年碑文写后的一段感念:想想每次探家,随着要走日期的临近,母亲脸上呈现的惶煌不安的神情,那种“能不能先不走”的询问...,还有唯一一次“再呆两天也行“的答复后母亲顿然高兴得象个孩子....。而现在,母亲真的走了,回家的殷切变成了渺茫。母亲91岁的生命走得太急,为此令人感伤,母亲留给儿女的追思将是长期的,它不会因工作的忙碌而退离我们的日子......”。
父亲是在自家大院“发送”的。而母亲因大院动迁改在了清真寺。二老一生勤俭持家,相互尊重,和睦乡邻,心疼儿女的点滴往事,常被人们忆及、回想。每当心静下来时,常在我们的心里泛起波澜......
二老都没得过什么大病,都走得安祥,从容,接穆斯林的说法,是“修来的福”。母亲生前留了“口喚”:“发送时不收礼,海发“礼拜帽”,一人一对“油香”,多请几位阿訇......”
仔细想来,唯一让我感到宽慰的是:我虽常在国内外公出,二老归真时的最后一息,都终止在我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