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 文 田柔刚
从昆明乘西南航空公司的班机到芒市,舷窗外晴空下青山逶迤,峻岭巍峨,公路盘旋,江河蜿蜒。半小时后,接近目的地了,机翼下的崇山峻岭之间,又出现了一条江流,我猜可能就是心仪已久的瑞丽江。一问空乘,果然。
从空中看瑞丽江与在空中看长江、黄河的不同之处,可能就是它完全被青山翠峰环抱,像是一条绿色裙裾上的金腰带。飞机在迅速接近机场,我感觉机场就在瑞丽江边。
想起马可·波罗在游记中记下他随元军去缅甸途经瑞丽江畔的“金齿州”(今德宏州)的见闻。还有本世纪初的一位“颈挂墨水瓶”的川人——艾芜漂泊至此,遂令世界文库增添了一部《南行记》的逸事。在飞机冲向跑道之前,我又一次俯瞰了瑞丽江,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她,但对她,我并不陌生。现在我已觉得瑞丽江不仅仅是在《马可·波罗游记》和《南行记》中流淌着的了。
第二天早晨我们从宾馆出发,直奔瑞丽江边。透过淡淡的晨雾,浑黄的江水在拍打着泥岸。真可惜它不是诗人们一厢情愿所描写的一江碧水。抬眼远眺,在阳光辉映下的江面,宛如一匹闪亮的锦缎,两岸一丛丛凤尾竹连同他的倒影,像是在赤金边沿镶着的翡翠。我自言自语说,这简直是一条金水河呀!机敏的导游马上接话道:“对,瑞丽江的原意就是金水河呵。”
看来,岁月并未让瑞丽江苍老,今天的瑞丽江,丰沛饱满,一往无前,风采依然。
人们跳上长长的铁壳船艇,“突、突、突、”开着向对岸驰去。环视江上的美景,令人心旷神怡。阳光和霞影交相照耀,金红色的波光,犹如点点碎金。在江面的中间出现一道清流,则是碧清碧清的,好似砂石层中夹藏的水种玉石,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坦坦荡荡的江面,开阔而急速,色彩在变幻,远山隐约,倏忽明灭。虽然头上阳光曝晒,但身上并不燥热,因为在江上人是被清凉沁透了的,有当地人说,这可能是因为上游高黎贡山冰雪融化汇入后令瑞丽江水水温较低所致。
但瑞丽江畔确是地地道道的“热土”,由于边境贸易经济区的迅猛崛起,中缅旅游业成为德宏州的经济支柱之一。如今每一个渡口都成为对外开放的门户。江上船来筏往,两国人民频繁地贸易往来,呈直线上升的成交额,使瑞丽江畔的边民迅速致富。他们认为不仅是这条金水河给他们带来富足,更重要的是政策的利好。看江边一丛丛凤尾竹掩映下的竹楼, 大都是覆盖着闪亮的镀锡钢板,既古朴典雅,又显出新颖和富足。瑞丽江在德宏州这一段是中缅的界河,因之水流中充满了“胞波”(兄弟)情谊。当年一位元帅外交部长在此歌道:“我住江之头,君住江之尾……”一时洛阳纸贵,名句在两国人民心中流淌。有墨客*人赞瑞丽江是“一瓢江水一瓢诗”。这不,我们同行的方老正在深沉断续地哼唱着当年流传的那首友谊之歌。
瑞丽江还有另一种风情。当我们驱车去森林公园,沿着瑞丽江的另一段江畔的公路奔驰而行的时候,江两岸是夹江耸峙的青山和莽莽苍苍的热带雨林,河道窈窕深邃,崖泉飞瀑比比皆是,数里深谷,一片喧嚣,风采纷呈,让人目不暇接。有的地方沿江的岩壁被江水侵蚀的多姿多态,犹如神工鬼斧雕出的石刻艺术品,真是美不胜收。山雾像在宣纸上慢慢洇开的水粉,山林深处露出的佛寺金塔,神奇壮美。激流中偶尔有竹筏漂流而过,特别是河床陡然升高下跌处,水势霍然汹涌澎湃,充满刚烈气魄,也让人更加佩服这些英勇无畏的船工。当车子离开江边,驰向通往畹町市的公路,我不禁向瑞丽江深情注目。瑞丽江的形象如同她哺育的那些少数民族男女,奔放、热烈、优美、纯朴、坦荡,在创造新生活的道路上一往无前。
忘不了你,热土金水瑞丽江的旖旎风光;忘不了你,热土金水瑞丽江浓郁的民族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