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注意的是,在真实的古代战场上,为了方便士兵们结阵,无论方阵、圆阵、锥形阵,还是所谓的钩形阵、雁形阵,这些大阵都是由一个个更加灵活的小型方阵或者矩阵组成的。八阵图也不例外,虽然名称不同,位置不同,但各小队依旧是以方阵或者矩阵为基础,组成更大规模的军事单元。
在面对敌人的冲击时,除了一个子阵正面迎敌外,其左右两阵可以攻敌两侧,为正面减轻压力。同时,八阵内部小队在组成时往往“前行持戟、盾,后行持弓、弩”,如此一来各小队也可以彼此联属并相互掩护。
《唐李问对》提到,以武侯八阵为原型创设的六花阵,为演练方、圆、曲、直、锐五阵,各营总共需要变化二十五次,更加复杂的武侯八阵在变化数量上很可能比之更多,也正因为如此,我们不必将“八阵”中的数字八与阵型的组合种类相联系。
当然,八阵图最关键和重要的并非死守某一阵型,而是要求士兵在主将的调动下灵活机变,只有这样,方能达到以弱胜强的目的。正因如此,对于居中指挥的将领而言,亦步亦趋的遵从某一阵法图例并无意义,奉节八阵图由64阵(小队)组成,新都弥牟镇八阵图为128阵,而汉中遗址更是多达256阵,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诸葛亮对于八阵的运用自如。
名将李靖显然也掌握了八阵图的布阵要旨,他在八阵的基础上进行损益,变八阵为六花阵,实际上就是将原先围绕中心方阵(奇余之阵)的八阵减少为六阵,由于子阵减少,奇余之阵如果布置成方阵难以和六阵相连,因此六花阵的中心改方为圆,继续与六阵相连。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子阵数量减少,奇余之阵变为圆阵外,六花阵和武侯八阵最大的不同可能体现在对于骑兵的防御力上,与骑兵力量相对宽裕的初唐不同,季汉政权所面临的的魏国不仅兵力众多,在征服三郡乌丸后将“乌丸万余落悉徙其族居中国”,获得了充足而优质的骑兵兵源,而蜀国地狭人稀,更缺乏优质马场,不得不面临以步制骑的问题。
正因如此,诸葛亮平南中后“移劲卒青羌万余家于蜀,为五部,所当无前,号为飞军”,除此以外,还“发涪陵劲卒三千人为连弩士”,诸如此类的布局都在有意识的增加弩兵数量,希望以强弩打击魏之精骑,然而无论是踏张弩还是《魏氏春秋》所载的诸葛连弩,都需要降低敌骑的冲击速度后才能发挥作用。根据《三国志》的注引,诸葛亮还在军中使用了木牛、流马。
这两种用具自然不是什么自走机器人,根据考证,木牛是一人推行的独轮车,而流马稍大,需要两人一推一挽才能使用。独轮车可以方便民夫在崎岖山路上运粮,同时也能在遭遇战斗时充作营垒,阻遏战马的驰突,这种以车为营的作战思路一直没有过时,在明代还进行了火器化改良,变成了单人使用的架火战车和两人使用的全胜车。
武侯八阵本是诸葛亮在学习古代兵法的基础上,结合自身军阵经验所总结的一整套实用战术和布阵体系,然而,随着其本人被神化,武侯八阵也逐渐被笼上一层神秘色彩,《太白心经》的《阵图总序》《风后握机磊图》将八阵与八卦对应,并将此八阵与上古风后氏联系,把八阵图形容成了奇门遁甲之类的神异传说,到了清代,甚至还有了署名诸葛武侯的《奇门遁甲》,这些玄妙缥缈的传说自然在为诸葛亮这位蜀相增加一层层光环的同时,却也增加了后世人们了解武侯八阵的难度。
参考文献:
1、宦书亮《诸葛亮八阵图探赜》
2、宦书亮《诸葛亮鱼复八阵图考辨》
3、田昭林《诸葛亮的八阵图》
4、谭良啸《再论者葛亮的八阵图》
5、王前程《“奉节八阵图”的功用及建造》
6、符丽平《诸葛亮八阵图神化及其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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