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现在遥远的东北地区正在下雨,令一部分人感到震惊。但对于我而言,这事给我带来的更多的是叹息。
本该下雪的冬天却下起了雨,这并不足为奇。可是,本该下雨的夏天下过雪吗?由此,我想到了人生。我在十岁的时候看大学生的教材,我是看不懂的,因为我缺乏知识储备。但是我二十岁的时候看幼儿园小朋友的书,可以看懂,却觉得并不能获得什么收获,最多也只是增添一点休闲的乐趣。
冬天,本来就有下雪的天时地利,甚至在沧桑历史的演进中,也积累了人和,可是大自然却偏不予以充分利用,而是选择浪费如此宝贵的物候条件去进行更低端的降雨。降雨的技能,用春夏秋三个季节的时间来施展,已经足够了。难道要诗人写完春雨、夏雨、秋雨之后,还要继续写冬雨吗?没有雪的调剂,诗人是会厌倦的。
冬天是应该属于雪的,就像周末是应该属于休息的。选择周末继续工作的人,他们把休息放在什么时间呢?雪不在冬天下,难道还有别的季节可以下吗?在春夏秋季下雪,没有足够的天时地利条件,即便用极端的手段去创造条件,勉强下了,也是对资源不必要的损耗。而且,这些季节下雪,会毁坏庄稼,打乱人们的正常生活,是灾难,是不会存在多少浪漫可言的。所以,顺势而为,才是大自然应该表现出的正常状态。人也一样。
大自然选择在冬天下雨,可能是觉得自己倦了,暂时不愿意完全施展才华,于是拿出三分功力应付一下。这样的选择,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下雪虽然具备条件,却也不是唾手可得的,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强求能者时时多劳呢?但是,如果长此以往都是这样,自降身价,把下雪的机能彻底闲置起来,让雪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里,这就不可以理解了。
如果冬季失去了雪,冬季存在的意义将是如何?雪需要依附于冬季才能存在,而冬季何尝不需要雪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属性呢?身为思想成熟知识丰富的成年人,偶然参与一下低领儿童的低端游戏,放松一下心情,这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长期沉迷与此,荒废了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知识技能,这无异于是对人生的重大浪费,这是不可以理解的。
——2023年1月13日
《拾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