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固国
已经深冬了，却下起了雨，而且淅淅沥沥，没完没了。
我打着伞，漫无目的地出去转转，寒风裹挟着雨丝，打在身上，也冷，扰得人兴趣全无。望望窗外，细雨如织，密密麻麻，天色昏暗，迷迷蒙蒙。
树木几乎落光了叶子，在风中瑟缩着；尚有残存的几片枯叶，摇曳在枝头，似乎稍微用点儿力，就会飘落下来。水泥路面上是一汪汪的积水，偶尔一辆车驶过，溅起的水点、水柱四散开来，也让人心头一振，可瞬间又宁静了。
下雨的日子，总让人心情低落，但该做的事情还得去做。我开着车，去县城参加一个会议，也许是下雨的缘故，一路上行人、车辆都很稀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多小时。门还没有开，我坐在车上，百无聊赖地听听音乐，一首首伤感的歌曲，和低落的心情缠绵在一起，也是一种变态的享受。
下车了，雨还是下着。小城也如乡下一样，笼罩在烟雨里；假如树木郁郁葱葱，会让人认为这是乍暖还寒的初春。这不是正规会议，即使过了开会的时间，会议室里人员依旧寥寥，有的也许是不来了。
其实，这也难怪，会议本来不那么重要，通知也下的很模糊，又碰上这鬼天气。来还是不来，我也犹豫过，稍微考虑了一下，还是来了。
屋里有人抽烟，弥漫着一股呛人的香味。我看看门口，有人打着伞，陆续进来了。
会议开始了，本以为气氛很凝重、很枯燥的，却在互动中进行，一个个嘻嘻哈哈，像是在闲聊，心也变得轻松起来。领导也没有架子，笑容可掬，坐在观众席上，点名让人依次发言，甚至说说题外的话。
这次会议，也没啥重要的内容，开开停停，唠唠家常，看看报纸，玩玩手机。大家心情变得轻松而愉快，打开了话匣子，一个个畅所欲言。那位领导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在本子上记点值得参考的内容。窗外的冬雨，还是无休无止地下着，一如春雨般缠绵、温柔、浪漫。
末了，领导进行总结发言：“你们看这雨下得可甜呢！‘瑞雪兆丰年’，这雨也是好兆头。我宣布最后一个节目——留下吃饭！”
会场上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天气不好，留下吃饭的人并不多，大家挤挤，一个大桌就坐下了。
在这家小餐馆里，大家难得聚聚，有说有笑，要几个家常菜，每人一瓶啤酒（开车的除外），边认识边唠嗑，无意中又扯到工作上。不知谁说的：“单位吃喝账都是零报销，这次吃饭，是那位领导自己掏的腰包。”我顿觉愕然。
此时，外面的雨下大了，檐下也有了“哗哗”的响声。关键时候，那位领导总能画龙点睛，他说：“地里干涸好久了，冬雨贵如油啊！同志们回去把工作干好，下次我还请大家吃饭！”
我开着车，行驶在公路上，仅仅一顿饭的功夫，冬雨就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一大片一大片的，无边无际，充溢在天地间。
“瑞雪兆丰年”，这次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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