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苦病诗”、“悼亡诗”、“抒怀诗”这一类愁苦之作,李煜尚有一些脱离这种悲伤情绪的特殊诗作,如《送邓王二十弟从益牧宣城》、《赐宫人庆奴》、《题金楼子后》三首。
《送邓王二十弟从益牧宣城》
且维轻舸更迟迟,别酒重倾惜解携。
浩浪侵愁光荡漾,亂山凝恨色高低。
君驰桧楫情何极,我凭阑干日向西。
咫尺烟江几多地,不须怀抱重凄凄。
此诗的诗题下注云:“后主自为诗序以送之,其略云:秋山滴翠,暮壑澄空爱公此行,畅乎遐览。”诗的前二句以轻快的舟舸迟迟不行以及再次倒酒话别,
凸显临别依依之感。此刻在李煜眼中的山水都成了他移情的对象:“浩浪侵愁光荡漾,乱山凝恨色高低。”山水因染上愁恨而有不同的色调。“君驰桧楫情何极,我凭阑干日向西。”分别以兄弟的视角表达各自的情份。最后虽然因别离而生愁,但却能跳脱感伤,宽慰邓王李从益。“咫尺烟江几多地,不须怀抱重凄凄。”言相隔未远,日后相见有期,不须为此耿耿于怀、徒增愁怀。
《赐宫人庆奴》
风情渐老見春羞,到处消魂感旧游。
多谢长条似相識,强垂烟态拂人头。
此诗诗题下注云:“墨庄漫录云:煜尝书黄罗扇上,至今藏在贵人家。”可知原题在扇面上以赠宫人,言宫人因男女风月之情不再而感伤。“消魂”二字形容出宫人极度悲伤的样貌,对于旧游之处总触景伤情。“多谢长条似相识,强垂烟态拂人头。”诗中以柳条拂人似安慰宫人的拟人用法,生动地对照出在宫人身上刻画的岁月痕迹。
《题金楼子后》
牙签万轴裹红绡,王粲书同付火烧。
不于祖龍留面目,遗篇那得到今朝。
这是一首借史事抒发李煜对焚书一事的想法之诗。诗前有序言:“梁元帝谓:王仲宣昔在荆州,著书数十篇。荆州坏,尽焚其书,今在者一篇,知名之士咸重之,见虎一毛,不知其斑。后西魏破江陵,帝亦尽焚其书,曰:文武之道,尽今夜矣。何荆州坏焚书二语,先后一辙也。诗以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