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际旅游目的地上,土耳其应该是阿南最不想去的国家之一,这是因为,阿南最爱的槟榔,在土耳其被法律明文列为毒品,不得携带入境。
阿南不是湖南人,他认识槟榔这种东西,是在新疆当兵的时候。一位来自湘潭的班长喜欢用这个,帮助战友在当地寒冷的早晨出操时发汗,可以感觉到暖和一点。
不需要多久,阿南就堕入了食用槟榔后那种“胸闷头晕、心跳加快,喉咙里热热地像被堵上”奇妙感觉,无法自拔。等到09年退伍,他一个星期可以嚼掉300多颗槟榔,彻底上了瘾。
这种遍及整个湖南的槟榔瘾,已经持续了一百多年。
槟榔本是一种热带棕榈树的果实,在湖南本地没有生长,鲜果也很难储存。后来清朝时期,槟榔加工工艺得到改进,大量往来广东和内陆的生意人聚集在湘潭、长沙等水运枢纽,就让这种特殊的“广东草果子“,在此扎下了根。
槟榔果中含有一种叫浓缩单宁物质,有抗抑郁效果,咀嚼容易上瘾,且戒除十分困难,几乎和毒品别无二致。根据一些国际组织判定,槟榔是继尼古丁、乙醇和咖啡因之后世界第四大嗜好品。
外省的阿南尚不能逃过槟榔的“毒瘾“,湖南人就更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在湖南许多地方,槟榔在婚丧嫁娶、逢年过节的许多礼节场合中,都被视为理所当然的馈赠佳品,“恰点槟榔“、”要不要来一粒“,是湖南人再熟悉不过的招呼语。
上到高级知识分子大学教授,下到小学三年级的学生,没吐过一口狗屎一样的槟榔渣,大概不能算作地道的湖南人。
阿南的第一个女朋友,给他带的最多的礼物,就是各种品牌口味的槟榔果。
不过女朋友虽然体贴,此时的阿南却渐渐对槟榔无福消受了。
就在阿南完成一个星期消灭300多粒槟榔“壮举“的同时,他发现自己的嘴皮内侧、舌下几处长了三个硬块儿,一大两小,开始就芝麻点儿,一两周就长成黄豆和花生那么大了。
硬块儿越来越大,阿南连吃饭都难以下咽,更要命的是,口中的溃烂迟迟不见好转,阿南开始觉得害怕了。
大夫告诉阿南这叫做唾液腺囊肿,大多是因为嚼槟榔引起的,为他做了切除手术。对着手术单,阿南第一次发誓,再也不吃槟榔了。
可是说着简单,当女朋友带着槟榔来见面,阿南早就把誓言忘得一干二净,结果手术部位很快就出现了囊肿复发的前兆。
如果不是第二任女朋友、阿南如今的妻子坚决要求他戒除槟榔,阿南知道,凭自己是一辈子也做不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