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湖北地区有一句著名的歇后语,叫做“刘备借荆州,一借永不还”。
借荆州的总策划是诸葛亮,当孙刘联军于赤壁大败曹操80万大军之后,诸葛亮与周瑜斗智斗勇,抓住周瑜“如果我们拿不下荆州,就由你们取”这句话,伺机用兵,连夺南郡、荆州、襄阳三郡。
接着继续南征,又攻占了桂阳、武陵、长沙、零陵四郡。诸葛亮以帮公子刘琦守荆州为名,拒还荆州给东吴,并对前来索要荆州的鲁肃说:“只要公子刘琦在一天,我们就帮他守一天。”
公元209年,刘琦病逝。东吴谋士鲁肃闻言,急匆匆前往荆州吊丧,并抓住诸葛亮“只要公子不在了,就还荆州”的口实,要求刘备即刻归还荆州。
刘备笑脸相迎,一个劲地说道“子敬,来来来,喝酒,喝酒”,却只字不提荆州。
鲁肃见刘备在敷衍自己,便大义凛然地说道:“久闻皇叔信义布于四海,久借不还,与强盗有何区别?”
见刘备顶不住了,从旁听话的诸葛亮接过话茬,说道:“子敬乃聪明人,怎么今日却糊涂得很?”
鲁肃急了:“我是糊涂,但再糊涂也知道“*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道理,你们借了荆州这么久,就该还。”
诸葛亮顿时脸色大变,针锋相对道:“子敬所言,不无道理,但请问荆州原本是谁的?想当年,高祖挥剑斩白蛇,兴义兵,创下汉室400年基业。可传到至今,无奈奸人当道,国家四分五裂,幸亏我主刘皇叔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且我主乃皇室后裔,虽刘表已死,但弟承其业,有何不可?”
鲁肃刚要反驳,诸葛亮又厉声说道:“你主父兄两代恃强凌弱,占据了江东六郡八十一州,还贪心不足。试问,荆州几时刻过你主孙仲谋的名字?”
鲁肃最后无奈地说道:“当年破曹后,周公瑾要兴兵夺荆州,是我从中周旋,由你们暂借。如今你们再次食言,我如何向吴候交代,纵然我被吴候处决,江东必然不会善罢甘休,那荆州必会生灵涂炭。”
诸葛亮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说道:“子敬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会让你难堪,这样吧, 待我主得了西川,就还荆州,你看如何?”
鲁肃非常开心地说:“空口无凭,立字为据。”最后,刘备当着鲁肃的面,立了字据,双方都在上面画押签字了。
鲁肃回到东吴,把字据交给了周瑜。周瑜看后,一拍大腿:“子敬,你好糊涂了,你又上诸葛亮的当了。你这字据上面没写归还日期,难道刘备十年不取西川,就十年不还荆州吗?”
鲁肃听完周瑜的一番话,肠子都悔青了,将字据狠狠地摔在地上,留着泪说:“孔明误我。”
话说送走鲁肃后,刘备非常高兴,总算又躲过一劫,但是心里不免担忧起来,对诸葛亮说:“军师,拒还荆州,恐有失道义,我的名声恐怕要臭名远扬了,如之奈何?”
诸葛亮笑着说:“霸王条款,无须理会。”刘备不明其中之意。
诸葛亮解释道:“东吴强大,我主孱弱,无论口头合约,还是文字合同,都属于霸王条款,根本不用遵守,700多年前,孔夫子就这样干过,我只不过是效仿先人罢了。”
诸葛亮继续说道:“当年孔夫子带着徒弟要到卫国去,碰巧公孙氏占了蒲邑,与卫国为敌,并要求孔子画押签字,同意放弃去卫国才能放行。孔夫子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但孔夫子离开蒲邑后,还是去了卫国。弟子子贡不解,觉得老师不遵守合约,出尔反尔。孔夫子笑着说,武力逼迫下的合约,无须遵守,老天爷若知道了,也会原谅我们的。”
诸葛亮所说的故事就是孔子“欺盟过蒲”的故事,对世人很有借鉴意义。
听完诸葛亮的一席话,刘备哭笑不得,虽然觉得孔明有巧舌如簧的成分在里头,但还是由衷地钦佩孔明的见解和智慧。
刘备很开心,那种开心是发自肺腑的,一是终于送走了讨厌的鲁肃,保住了荆州,二是为自己能得这么一位旷世奇才而感到万分欣慰,那兴复汉室的大业也就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