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在这首诗里,一方面展现了他渊博的知识,把各个领域的知识信手拈来。另一方面,他展开了天马行空的想象,运用一系列的排比和比喻,给诗歌生发出排山倒海的气势,读起来让人热血沸腾。
然而,诗歌固然需要抒情,写作手法也固然需要夸张,但超过限度,反而让人觉得言辞偏激,没有诚意。
“你和全场的人同欢共乐也足足站了五个小时,那是多么惊人的健康和毅力啊!”这句赞美简直不接地气。
君不见,有多少劳动人民为了生活,早出晚归下地干活,背着太阳汗流浃背从早上站到晚上,更值得去描写和赞美,郭沫若难道不清楚这些?为何偏要抓住斯大林的这个细节大肆吹捧,让人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斯大林固然伟大,但把他上升到整个人类的高度,跟整个宇宙相提并论,未免过于离谱了。这样的赞美跟“戴高帽”没有什么两样,听起来很虚假。
《斯大林万岁》的开头这样写道:
亲爱的斯大林,亲爱的钢,永恒的太阳!
……
人类有了你,解放事业才能有今天的辉煌。
在俄语中,“斯大林”含有钢铁的意思,郭沫若把斯大林称作“亲爱的钢”,是为了跟后一句押韵,在语法上没有问题。然而,这首诗同样是不着边际地献媚,把郭沫若瑰丽奔放的行文风格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那个时代,文坛普遍存在“高大全”的气息,作家和诗人在写作时,喜欢使用宇宙、太阳、人类、万岁、光明、事业等宏大的意象,以彰显自己的格局和境界。艾青也曾经写过一首《献给斯大林》的赞美诗,其中有这样的诗句:斯大林的功德,超过天上的太阳;斯大林的事业,使人民蒙受荣光!
这些诗句放在当时听起来没有问题,而放到现代,听起来则很别扭,缺乏真情实感。
郭沫若之所以写出这两首相当肉麻的诗,跟当时的时代背景有密切的关系。
1949年新中国刚成立,我们一穷二白,百废待兴,许多人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需要苏联的援助才能生活下去。
当时,我们跟苏联正值蜜月期,从上到下,都对苏联抱有很大的希望和好感。文化艺术界的仁人志士借此机会,通过讨好献媚的方式,希望苏联加大各方面的援助,帮助我们渡过难关。
如果了解这样的背景,就能理解郭沫若写这两首诗的用意,他尽了一个文人力所能及的事,对新中国的发展是有贡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