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诗人李九龄有诗赞梅:“霜梅先拆岭头枝,万卉千花冻不知。留得和羹滋味在,任他风雪苦相欺。”
陆游的“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不就是任他风雪苦相欺,也要留得和羮滋味在?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野梅不平凡的经历使它具有不同凡响的气质。范成大《梅谱序》说:“野生不经栽接者,······谓之野梅,······香最清。”遗憾的是,野梅虽饱经磨难而独具清香,却无人能真正体会其味,更无人能领略其神其韵。
不仅如此,黄昏又是昼夜交替,气温易变又多风多雨的时辰,所以,除了心灵的痛苦之外,还要承受肢体上的摧残,“更著风和雨”!
这内外交困、身心俱损的情形将梅花的不幸几乎推向了绝境。野梅的遭遇也是作者过往人生的写照,一切的一切都难以忘怀、历历在目。
纵观全词,陆游以物喻人,托物传情言志,巧借饱受摧残、花粉犹香的梅花,比喻自己虽然一生受尽磨难,但始终不失人格、不失人品、不失骨气。这也正像他《咏梅》诗中所写的那样:“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合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爱国诗人陆游一生遭受了巨大的波折,他不但仕途坎坷,有文字记载,他的爱情生活也很不幸。
宋高宗绍兴十四年,二十岁的陆游和表妹唐琬结为伴侣。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婚后相敬如宾。可是,陆母对儿媳唐琬极为不满,以至最后发展到强迫陆游和她离婚。陆游和唐琬的感情很深,不愿分离,他一次又一次地向母亲恳求,都遭到了母亲的责骂。在封建礼教的压制下,终究走向了“执手相看泪眼”的地步。
陆游依从母命,和表妹离婚后另娶王氏为妻,唐琬也迫于父命嫁给同郡的赵士程。这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就这样被拆散了。
多年后,陆游出外游园时碰见了唐琬。尽管这时他们分离多年,但是内心深处依然对唐琬念念不忘。他想到,过去唐琬是自己的爱妻,而今已属他人,好像禁宫中的杨柳,可望而不可及,触景生情、怅然泪下。此后,由于他魂牵梦绕唐琬,多次重游此园,并写下了: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这两首诗以梅花作为主要意象关联到一起,既表示自己的情操“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也寓示他和唐琬的感情,尽管经历了尘世风霜,但依如梅花那样“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